陈远山这般的人物,从未来守备局视察过。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万丰看到陈远山,整个人有些懵。
这么好的一次表现的机会。
万丰可不想错过。
只要陈远山对自己印象深刻了,那以后飞黄腾达,还不是早晚的事情。
想到这一节,万丰咬紧牙关,顾不上身上有多疼了,再次拾起棍子,朝着丁尧冲了过去。
想要在陈远山的面前,表现出一副不屈的样子。
“住手!”
一声怒吼,让万丰一下子愣在了当场,因为喊出这句话的,正是陈远山。
“陈厅长……这小子伤人不说,还拒捕,你看看地上的那些人,都是他干翻的……”
万丰连忙解释了起来。
“够了……”
陈远山怒斥了一声。
一帮废物,居然敢对北境王萧涂动手,真的是不知死活。
这一幕,多少让陈远山还是有些尴尬的。
“小子,这位是我们守备局的孙敏局长,这位呢,算你今天三生有幸,这是我们的内政厅陈远山厅长,你要是识相的,赶紧下跪。”
万丰连忙调转了枪口,指着坐在那里的丁尧说道。
丁尧缓缓站了起来。
“要跪?”
丁尧反问了一下,看向了陈远山。
陈远山只感觉一阵压力扑面而来,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两腿都有些颤抖了。
跪?
若不是北境王提前说了不能泄露他的身份,恐怕此时丁远山要忍不住跪下来了。
“陈大人,您说来守备局有急事,我们还是先处理急事吧,这样的事情,守备局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我调人过来解决就是了。”
孙敏局长接到陈远山的电话,就急匆匆赶过来了。
他还完全不知道,陈远山到底来守备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我接到投诉,说你们随意抓人,刑讯逼供,我就是为了这个事情赶过来的!”
说完,他面带微笑看向丁尧,说道:“这位先生,误会,都是误会,我代表守备局,跟您道歉,对于不礼貌的行为,我一定严惩,给您一个交代。”
说完,他的目光瞬间凌厉了起来,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万丰。
“你叫万丰?”
万丰立刻谄媚了起来,舔着笑脸说道:“陈大人,我是守备局行动队队长万丰。”
“好,从今天开始,你被开除了,关于你私自用刑的事情,交给孙敏局长亲自处理,这件事,我会一直盯着的,如果处理不好,那我就亲自来。”
前面的那句话,是跟万丰说的,后面的那句话,是说给孙敏听的。
“所有参与殴打这位先生的人,全部开除,追究责任!”
“孙局,你对属下管教不严,停薪一个月,处分一个,记入档案!”
嘶!
那些躺在地上没起来的,还有那些站着的所有守备局的人,都震惊了。
好似五雷轰顶一般。
明明是这个丁尧出手伤了人,为什么倒霉的,却是守备局的人,而且还要追究责任?
万丰跟那些被打的人,算是最委屈的了。
不仅受了伤,开除的开除,追究责任的追究责任,而且从陈远山的语气来看,好像没有一丝宽容的意思。
这不公平啊!
虽然大家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出口。
最倒霉的就是孙敏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居然无缘无故就领了一个处分。
“陈大人,这件事……我……”
“不用说了,这是我的决定,有异议的话,我也可以让你跟这个万丰一样!”
虽然表情严肃。
但是说这些话的时候,陈远山还是在偷偷观察丁尧的脸色。
他希望丁尧是满意的。
要不然的话,遭殃的可就是自己了。
可是丁尧还是跟之前一样,波澜不惊,好似没有任何表情一般。
他动了动嘴唇,试探的语气问道:“这位先生,不知道我这样的处理方式,您是否满意?”
陈远山硬着头皮问道。
“下不为例,你,跟我出去一趟!”
说完,丁尧踏着步子,便走了出去。
陈远山暗暗长吁了一口气。
好像卸下了一个千斤的担子一般。
“陈大人,这个人是谁啊?这般无礼,对陈大人您都这么嚣张,在下……在下真的不能理解……”
刚刚丁尧的行为,让孙敏着实是有些吃惊的。
江海城的二号人物,在他的面前,好像什么都不是一样。
陈远山瞪了孙敏一眼,说道:“今天的事情,不允许再次提起,所有涉事的人,给我关里面去,等到我说放才能放,明白了吗?”
说完,将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擦了一下。
刚要出门,看到了还愣在当场的万丰。
气不打一处来,吼道:“这货给我马上关了,差点把天给捅破了,真是混蛋东西,我再也不想看到他!”
陈远山在丁尧的身边,可是跟了三年,对他的脾气,真的是太了解了,如果按照他以前的脾气,今天这里的人都要死,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
在江海城,他叫丁尧。
五年前被轰出钟家,他改名萧涂,随母姓。
这个秘密,无人知晓。
他不仅是北境王。
还曾是炎国江湖第一宗“穹荒”的尊主。
穹荒势力,遍布炎国,几年前鼎盛时期,老尊主无故失踪,萧涂执掌穹荒令接任,曾有“纵有炎帝皇甫郎,不及穹荒萧涂狂”的美誉。
陈远山当年不过是穹荒一小卒,也曾有幸跟随萧涂一战。
那一年,恶贯满盈的青红门劫掠了一个村镇,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穹荒得报。
萧涂率部征讨青红门。
青红门不仅不降,还负隅顽抗。
萧涂暴怒,下令屠光青红寨。
青红门上下一共千人,无一幸免。
那一天血染青红山,至今你刮开青红山上的树皮,流出的汁液都是红色的,那都是青山门恶人们的鲜血。
至此以后,萧涂得一外号“枭徒”。
枭烈狂徒。
这样一个冷漠无情,手段霹雳的人物,就连城主司空鹤曾经也不过是他的一个副将而已,孙敏这么一个小小的守备局局长,怎么敢对他造次?
守备局的院子里。
丁尧沐风而立,虽是旧衣素衫,站在那里,却如顶天立地一般,不怒自威。
陈远山深吸了一口气,见四下无人,走了上去。
“属下管理不当,让尊主受扰,还请尊主恕罪,尊主如果动怒,属下愿意……”
“好了,别说了,这点事情,我还不会放在心上,这个东西,你见过吗?”
丁尧手掌一翻。
手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银色的徽章。
陈远山定睛一看。
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这是守备局的银徽,只有守备局的高层才会有的银徽……”
“果然是如此。”
丁尧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