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一个活人!
就那么无声无息的荒诞死在了众人眼皮底下!
噗通!
就这么片刻功夫,郑元虎身后又有一名衙役倒地!
都是一个死法!
转眼,离奇死了两位弟兄,一开始冲进李大山家的五个人,只剩郑元虎和另两名衙役。
“郑…郑捕头,这屋子里,会不会是有我们看不见的…脏东西?”
一名性格沉稳些的衙役,似想到什么,额头冒汗的低声跟郑元虎说着。
“我听老一辈人说起过,这世上有我们普通人看不见的阴魂,只有道士、和尚、乡下神婆才能看得到…”
“我,我们该不会就是碰到了,跟牢里杀死李大山的同一个…脏东西吧?”
“我们快撤吧郑捕头,再晚,恐怕弟兄们真的都要死绝在这里了,我们先回昌县,找来道士、和尚做法事!”
“撤!”郑元虎果决带人撤出屋子。
可就在快要出门的瞬间——
噗通!
噗通!
两名衙役居然都无声无息死了!
郑元虎心下一惊,当机立断,大步冲向屋外。
一边疾步往外冲,一边暴喝怒吼。
“我是昌县捕头郑元虎,是哪个妖道邪僧在这里藏头露尾,装神弄鬼!”
“难道你就不怕朝廷发兵围剿了你家山门,把你家九代祖师爷的枯骨全都掘坟扬灰!”
郑元虎体内气劲运转,声如霹雳在屋里炸响,人加速往屋外冲去。
眼看,郑元虎下一步就要冲出屋子,募然!
那张四腿破烂桌子上的灯烛,啵的熄灭。
一下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同时屋内温度骤降许多。
然后,夜下漆黑屋子里,就听见郑元虎发出惊惧惨叫。
体魄魁梧的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住。
只差最后一步就要冲出门的他,人唰的一下,被重重拖回漆黑屋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黑夜平静。
整个上潘村,万籁俱静,仿佛陷入了诡异沉静中。
郑元虎传出的那么大动静,诺大一个上潘村村民,竟无一人听到,每个人都睡得很沉。
就连李大山家附近的里正、堵在后院的那两名衙役,都是平静得反常。
没人过来查看情况。
仿佛屋内与屋外,成了阴阳隔绝的两个世界。
一刻。两刻。三刻。
时间一点点流逝。
忽然,原本烛火熄灭的伸手不见五指漆黑屋内,有烛火摇晃了下。
漆黑,幽冷的屋子,重新亮起亮堂光芒,重新恢复阳间的温度。
透过窗户纸,看到屋里坐着一个人影。
但这次,人影突然动了。
那人影从位置上站起。
然后,听到有脚步声传出。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走出屋子。
赫然,就是那被拖入屋里的郑元虎!
但现在,他安然无恙的走出来,脸上面无表情!
……
“笃!——”
“笃!——”
“戌时一更二点,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铛——”
昌县内,两名更夫,在夜色里,声音渐渐幽远。
晋安刚好与两名更夫擦身而过。
古人夜生活少,一更三点就开始施行宵禁。
像古装电视剧里,深夜还有人跑去青楼,是不现实的。
青楼在宵禁时,也一样得关门。
所以文人骚客们都是提前到场,然后彻夜吟诗作赋,花酒吹箫至清晨。
别问晋安为啥清楚这么多。
他也是从客栈掌柜那里听来的。
掌柜的是名粉腻酥融,盘着妇人发髻的三十岁美妇。
晋安听店里小二谈起过,掌柜是个寡妇,从小定了娃娃亲,结果才刚过门第一天,还没入洞房,新郎官路上被一伙山贼绑走,撕票了。
掌柜也是个贞洁烈女,虽只有夫妻之名,未有夫妻之实,但一直未改嫁,甘愿盘起妇人发髻守寡。
当晋安回到客栈时,恰好就看到一大一小,一双姐妹,正跟掌柜叽叽喳喳,如小麻雀说个不停。
小的只有六七岁,还是个女娃娃,长得像个雪白瓷器娃娃,萌萌大眼珠子,比戴了棕色美瞳还精致。
大的已有十五六岁左右,正是破瓜蒂熟年华。
生得黛眉清眸,脸蛋精美如雪白瓷器,两腿笔挺紧实,或许是因为练武的关系,没有多余脂肪,胸部饱……
呃。
原来是个裹胸妹子。
只见她身上背着只行囊,手中还有口利剑,看起来是个骑马仗剑走天涯的江湖女子?
人是很漂亮。
就是目光清冷了些。
手里铁剑,让整个人看起来杀气腾腾,一副生人莫近的拒人千里之外。
恰在此时,有一小厮捧着包袱,正要从他身边经过。
晋安拉住小厮,好奇问:“你家掌柜今天来亲戚了?”
小厮顿住脚步回答:“听那二位小姐喊掌柜小姑妈,应该是掌柜的侄女。”
说完,小厮把晋安偷偷拉到一边,低声八卦道:
“那二位小姐是张县令的千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张县令居然育有二女。”
“大女儿从小体弱多病,所以被张县令送到山上习武,最近才刚回昌县。结果刚回来就不知何故,跟张县令吵了一架,负气带着妹妹一起离家出走。”
“因为忘记带盘缠,离奇出走,走到了掌柜这,这才有了眼前一出。”
“想不到掌柜的居然是张知县的同胞血缘亲妹妹,平时从来没听人谈起过这事。”
晋安听完,也是大感意外。
不过,晋安不是喜欢八卦别人隐私的人,随意聊完后,他注意到小厮手里捧着的一只包袱,于是好奇问,晚上抱着个包袱干啥?
小厮倒是没隐瞒,如实说道:“前段时间,我们店里住进来个道士。”
“那道士穿着五色道袍,性格古怪,话很少,平日跟他打招呼都是沉默寡言,可半个月前,这道士还没有跟我们退房,就突然不辞而别。”
“掌柜以为这道士还会回来,所以就一直给他留着客房,哪知这一等就是半个月了无音讯,店里亏了不少银钱。”
“而且,后院里还天天喂着头跟道士一起的山羊,那山羊胃口很叼,给它野草,烂菜叶都不吃,只吃红萝卜和花生,把掌柜气得每天都咬牙切齿,骂着要吃羊肉。”
“这不,半月过去,掌柜见那道士是不会回来了,估摸是欠钱跑路了,所以掌柜今天让我看看那道士有没有落下什么值钱东西,顺便把后院那头吃得膘肥体壮的山羊给宰了,做羊肉火锅,回点本钱。”
道士!
五色道袍?
晋安先是一惊,而后忙问:
“那位五色道袍的道士,是不是中年模样,脚上是一双青白十方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