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安花了半个小时,看完了我所有的资料。
他看完后,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
许久,他才抬起眼,看向我,眼神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但更多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欣赏。
“江玥,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狠的女人。”
我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平静地回答:“是他们教我的。”
他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冰冷的锐利。
“我喜欢你的计划。”
“需要多少资金,你开个价。公司支持你。”
“不,”我摇了摇头,“我不需要公司的钱。我希望……您能以私人名义,投资我。”
这是我的复仇,我不希望它和我的工作混为一谈。
顾承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好。我投你。”
有了顾承安的资金和人脉支持,我的计划正式启动。
我用这笔钱,在海外注册了一家投资壳公司,法人代表是一个谁也查不到的虚拟身份。
然后,我开始了我的狩猎。
第一步,釜底抽薪。
我们查明,郑凯那家岌岌可危的科技公司,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笔即将到期的银行续贷上。
我利用顾承安在金融圈的关系,只是一个电话,那家银行就以“风险评估不过关”为由,收紧了对郑凯公司的信贷。
续贷,黄了。
第二步,断其粮草。
我让团队详细分析了郑凯公司的所有客户名单和业务合同。
我亲自带队,联系了他们最重要的两个大客户,以一个他们根本无法拒绝的、更优惠的技术方案和价格,成功挖走了他们超过60%的核心订单。
资金链断裂,核心订单丢失。
郑凯的公司,一夜之间,从岌岌可危,变成了命悬一线。
沈家那点可笑的“名人”关系,在真正的资本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秦秀莲和沈建军动用他们所有的“人脉”,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却发现曾经对他们笑脸相迎的人,如今都对他们避之不及。
郑凯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到处借钱。
他找到了沈浩,两个男人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为了钱,撕破了所有亲戚的情面。
就在郑凯被逼得走投无路,准备提交破产申请的前一天。
我的律师,以“神秘投资方”的身份,联系了他。
我们表示,愿意在他公司现有估值的基础上,打三折,全资收购。
对于已经一无所有的郑凯来说,这无异于一根救命的稻草。
哪怕价格低到侮辱人,也比直接破产清算要好。
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签约那天,我特意打扮了一番。
穿上了我最贵的那套香奈儿套装,化了精致干练的妆容。
当郑凯和他的律师坐在会议室里,焦急地等待着那位“救世主”出现时,我推开了门。
我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了主位上。
郑凯看到我的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最后全部化为了屈辱和恐惧。
“江……江玥?”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我朝他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完美的微笑,伸出手。
“郑总,你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新老板了,以后请多指教。”
他的手悬在半空中,握也不是,不握也不是,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我收回手,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面前的文件,仿佛没有看到他的窘迫。
然后,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对着他“好心”地补充了一句: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
“你那个好妹夫,沈浩,现在……也是我的员工了。”
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他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