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海洋生还
5
窗户被拉开。
丧尸的头伸了进来。
我和聂欣就躲在窗户底下。
它一低头就能看到我们。
大片血肉随着丧尸探头的动作掉落在我的头顶，我的身上。
腥臭味一股脑涌进了我的鼻腔。
我生理性的犯起了恶心。
我的指甲死死的掐进了自己的手掌，拼命压抑自己的本能冲动。
疼痛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呕吐感消失。
它在空气中嗅了嗅。
我停止了呼吸。
我感受到它的血肉擦过了我的发顶。
大片血液从我的额头往下滴。
我汗毛直立，浑身立起鸡皮疙瘩。
半晌过去。
到了我的憋气的临界点。
我整张脸憋得通红。
长时间缺氧让我脑袋发晕，身上也没了力气。
就在我坚持不住的时候。
丧尸缩回了脖子。
摩擦声由近及远，它爬向了其他的房间。
宿舍又陷入了寂静当中。
6
我和聂欣商量着在屋内躲一晚，第二天再赶去和大部队汇合。
第二天早上。
天空开始飘起了青绿色的雨。
伴随着海水味，天空被闪电劈成了两半。
我小心的摸着窗口看向外面。
丧尸接触到那雨之后，它们已经腐烂的伤口迅速愈合。
它们就在楼下空旷的操场不断地举着手，像是在庆祝什么。
昨夜我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
整个人散发着浓烈的恶臭。
我扶着墙干呕起来。
聂欣拍了拍我的背，说要出发了。
我拉住她。
「开玩笑吧，那雨我们怎么过得去？」
她停下脚步，说了声也是。
就在我们束手无措的时候。
手机亮起。
微信有人给我发消息了。
女生宿舍大群里面，有人问还有生还者吗。
接着几名女生纷纷冒头，表示还在这栋楼内。
有人提议要大家报出位置，然后汇合，一起去安全的地方。
很多人都表示同意。
我动起手指，正打算报出我们的位置。
突然，门外传来了女生惨叫的声音。
然而惨叫声像是突然被掐断了，戛然而止。
外面又是一片安静。
诡异的安静。
群里还在热火朝天的讨论是从高楼层汇合还是低楼层。
我和聂欣对视了一眼，收起手机。
悄无声息的向猫眼摸去。
7
透过猫眼。
我看到对面宿舍203的门开了。
有人把地上的女生拖进了宿舍里面。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企图听到一点动静。
可是没有。
过了一会儿203的门开了。
嘎吱一声。
紧接着脚步声响起。
她们朝外面跑了。
同一时间，我的手机亮了。
【别出去！她们是骗人的！她们已经被海底生物寄生了！】
我惊疑不定的看着手机的消息，只觉得荒唐。
所以刚刚要我们暴露位置的那个人是已经变异的海底生物？
它寄生在人类身上，模仿人类的思维和语气，甚至学会了用手机发短信来诱惑我们出去？
这简直比那些丧尸还要难对付。
8
末日的第五天。
我和聂欣在寝室里呆了整整五天。
期间，只有一瓶水。
我和她一人一半。
除此以外，我们没有任何的食物。
再这样下去，还没被怪物吃了，我们自己就会饿死。
学校里几乎没有了生物。
那天被变异海洋生骗出去的人都被寄生感染了，他们出了校门，去寻找剩下的人类了。
聂欣扶起我，和我商量着是不是应该去国家设立的安全带。
我点点头。
只有到了那里，我们才能活下去。
所有供电站信号塔都已经瘫痪。
现在我的手机已经发不出任何消息，也无法向别人求救。
我咬着牙关，「可是，我们该怎么去安全带？」
安全带设立在南边新建的绿林一带。
那里远离海洋，并且可以净化一部分酸雨。
可是离我们校区还有二十多公里的距离。
聂欣握了握我冰冷的手。
然而她的手比我的还要冷，传输不了任何温暖给我。
「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到那里去。」
我和聂欣摸黑在楼道里前行。
突然，在楼道拐角处，我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
我停下步伐。
满脸惊恐的看着楼道上面。
9
三个女生蹑手蹑脚的从楼道上爬了下来。
最前头那个女生压低了声音。
「嘘！动作轻一点！保不准它们还会回来！」
我松了口气。
看来是正常人，没有被寄生感染。
黑暗中我举起手机，打开光照功能晃了晃。
「同学，一起？」
最前方的女生被我出声吓到，脚上一个趔趄，就滚了下去。
她立马爬起来，一脸警备亮起小刀，「什么人？！」
我举起手。
「自己人，自己人，我们没有被寄生感染。」
她狐疑的视线来回扫向我和聂欣。
后面两名女生催促起来。
「快走，别纠结了，它们很可能马上就会回来。」
我们一行五个人一同往下摸去。
直到门口，我回过头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然而下一秒，我就瞪大了眼睛。
队伍最末尾的那个女生的头颅开始开裂。
从里面冒出了一个章鱼脑袋。
她说话了，声音沙哑难听。
「哈哈，没想到，我蛰伏了这么多天，还能逮到你们几个。」
她的手臂完全被触手代替，触手上是又腥又臭的黏液。
另外两名女生已经完全被吓呆了。
我压低了声音吼道：「快跑！」
接着第一时间，我就冲了出去。
巨大的求生欲让我的体能瞬间爆发。
那恶臭的味道就紧追其后。
我不能回头，回头我就得死。
我听到了风声呼啸而过的声音。
听到了那怀疑我们身份女生的绝望惨叫声。
听到了她奄奄一息的喊着救命的声音。
我闭紧了嘴巴，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我没有办法救她。
10
直到跑过了两条街，我才气喘吁吁的放慢了脚步。
我回过头，看到章鱼脑袋正趴在那名女生身上不断地啃食。
鲜血染红了大地。
我不忍再看，继续往前跑去。
聂欣的声音突然想起，她叫住我。
「往这儿边！你跑反了！」
我喜极而泣。
还好。
还有人活着。
否则就我一个人，在这末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她拉着我穿梭在大街小巷中。
街道一片狼藉，横尸遍野。
很多尸体都面目全非，开始发烂发臭。
我捏紧了鼻子跟着聂欣往前奔去。
她带着我拐进了一栋办公大厦内。
「今晚，就在这儿吧。」
夜晚降临。
黑暗吞噬了整个世界。
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夜晚的到来。
在观感闭合的状态下，听觉变得异常灵敏。
我听到了水滴的声音，听到了屋外的风声。
像是魔鬼的低语。
我抱紧了双腿缩成一团靠在角落。
就在我实在抵挡不住困意，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
我听到了咽口水的声音。
那声音就在我耳边！
11
我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手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以防自己叫出声来。
那东西在我耳朵边嗅着。
它喉咙里发出野兽低吼一般的声音。
有粘液滴在了我的手上。
是它的口水。
腥臭味加重了。
它张嘴了。
我死死的咬紧牙关，祈祷让我活下去。
关键时刻。
它停下了动作。
因为聂欣那边发出了响动。
聂欣站起了身，慢慢朝外面走去。
「嘿，怪物，这儿！」
那东西顿住了脚步，转了头朝聂欣那儿狂奔而去。
聂欣的声音在空旷的走道上传进来。
「关门，别出来！」
她和那个怪物已经跑远了。
我刚想追出去的身子定在了原地。
聂欣她....
会没事吧？
我不知道。
恐慌席卷了我，我像个傻子一样呆呆的坐了一夜。
清晨，浓厚的灰色大雾散去。
毫无温度的阳光洒了下来。
聂欣回来了。
12
我上前先是打量了她一番。
抱住她的时候，我闻到了刺鼻的海水味。
「聂欣，你....」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甩了甩手上的东西。
我这才看清楚，她浑身上下全是白色粘液。
「那是变异的海底生物，我把它引到便利店，拿打火机烧了它。」
我想叫她去这层的卫生间里拿水冲一冲，却又忽然意识到，自从海水被污染了以后，经过水循环，全球的水资源都被污染个干净。
哪还有什么干净的水给我们冲一冲。
就算水龙头里可以放出水，那也是被污染过的水，带有辐射，对人体有害。
聂欣像是看出了我的念头。
她安抚的摸了摸我的背。
「算了，没关系，我们再坚持一下就可以到安全带了。」
我在大厦内的杂物室找到了一根铁棍，拿在了手里。
接下来的半天。
我们碰到了一些低级丧尸。
它们行动缓慢，就是我和聂欣两个女生都可以打掉它们的头颅。
在路上，我们碰到了一个人。
是隔壁院的学生，李连胜。
他喋喋不休的和我们唠叨，说他们院系的人大多都被丧尸咬死，要不就被寄生物给感染。
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跑了出来。
我捏着鼻子离他远了一点。
他身上有浓浓的腥臭味。
每次他一讲话，我就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13
我们跑了大半天，终于到了离安全带最近的大楼里。
再穿过前方的桥，就到了。
只是天快要黑了。
我们打算歇一个晚上，明天再过桥。
李连胜贼兮兮的靠近我。
「诶，你这朋友怎么这么不爱说话，我和她说十句，她都不搭理我一句。」
我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朝他摇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
我要保存点体力，明天还有一段路程。
实在不想把力气花在和他沟通上面。
第二天早上，李连胜拉着我往外走。
我拒绝了他。
这个时候，三个人一起行动比较好。
我也不想丢下聂欣。
她上次救了我，我心中还有愧。
李连胜满脸凝重的看着我。
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么认真的神色，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掏出手机，避着聂欣的角度打了一排字。
【聂欣不是人。】
我想也不想就打掉了他的手机。
「怎么可能！」
他捡起手机，【她身上有海水味】。
我回复。
【那是昨天她杀了一个海底的变异生物，那个生物的唾液弄到她身上去了。】
【唾液应该是臭的，但是她身上的海水味越来越重了。】
我沉默了。
他说的确实不错。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有这样的怀疑。
只是在那晚，看到聂欣不顾危险的救我以后，我就打消了自己的疑虑。
如果她不是人，已经被寄生感染。
那她为什么要救我呢？
14
我转过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聂欣。
她正闭着眼休息。
李连胜比着手势让我跟他出去。
我犹豫了一会，跟上了他的步伐。
出了楼。
李连胜明显的松了口气，他后怕的拍了拍自己胸膛。
「我早就觉得你那朋友不对劲了，一直都不敢说。」
我皱起眉头，「你想丢下她？我们不能丢下她。」
他敲了敲我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
「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救你？」
「没准就是取得你的信任，然后利用你去安全带，然后把安全带里还没有被感染的人全部感染。」
我盯着李连胜的嘴巴，一巴掌就拍了上去。
「逻辑不通，不准你污蔑我朋友。」
他捂住嘴巴，脸上升起一抹愠色。
慢慢的，他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最后脑袋也逐渐变大。
他的脸皮渐渐被撑爆，整个人被分裂成了两半。
果然。
我将手里的铁棍狠狠地插进了李连胜的心脏。
他停住了分裂的动作。
裂开成两半的脸皮上扯出了一个怪异的弧度。
他在笑。
人皮脱落在地上，数以百万的触手从他的身体里爬了出来。
最里面的核心部分长得像海底的浮游生物。
外头扒满了触手。
此刻那些触手正向我伸过来。
我后退了两步，丢掉了铁棍。
看来被寄生的人，就算捅了他的心脏，他也不会死。
难道真和聂欣说的一样，要用火烧？
15
李连胜恶狠狠的「盯」着我。
那个浮游生物的脸算不得脸，它也没有眼睛，只长出了一副牙齿。
他的声音从中下部传来。
「你为什么不信我？！好好的没有痛苦的被我寄生不好吗？」
我继续往后退了几步，尽量和他保持安全的距离。
「我信。」
他应该是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回答。
就在那里愣了两下，触手也停止摆动的动作。
他说的其实没错。
聂欣确实不是人。
我很早就知道了。
在宿舍的时候，我就闻到了她身上的海水味。
但是她迟迟都没有朝我下手。
一时间，我也分辨不出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我带着她一路来到这里。
就算是现在，我也依旧没有弄清楚她的目的。
有很多次，她都可以朝我下手。
然而没有。
她好像真的就是一个人类一样，一心和我一起进入安全带。
不，与其说是和我一起活下去。
不如说是带我。
如果她想装作人类侵入安全带，那么可以完全不带上我。
我回过神来，锁紧了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个怪物。
现在最要紧的是处理这个东西。
16
他的触手慢慢的分裂变长，朝我冲了过来。
我滚到一旁，手边没有武器。
触手已经到了我脸上，冰冷的触感贴上了我的脸皮。
李连胜怪笑了两声。
「你这幅人皮也不错，勉强用用。」
触手紧紧的扒住我的身体，将我缠绕起来。
我感受到其中一只触手伸到了我的后脖颈处。
他想进入我的脑袋！
细微的刺痛感从后脖颈传来。
我没了力气。
他的触手有毒。
就在他的牙齿快要贴近我身体时。
一道火光一闪而过。
我跌坐在地。
李连胜惊叫着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其余的触手全部都燃烧了起来。
刹那间，火焰完全吞噬了他。
聂欣手里还攥着一大把打火机。
「你跟他跑出来干嘛？！」
她将剩余的打火机全部塞进了我的口袋，叮嘱我。
「海底生物都怕火，哪怕是变异了它们也还是怕火，你拿着。」
我余光瞥到了她发黑的手腕。
17
「你也是，对吗？」
我终于忍不住了，提出了心底的疑问。
聂欣看着我，没说话。
我眯起眼，手悄悄的摸进了口袋，捏紧了袋里的打火机。
「你的目的是什么？」
聂欣笑了笑，视线落在了我放进口袋的手上。
我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板着脸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加有威严一点。
「你的目的？」
「我的目的就是保护你，让你进入安全带。」
我顿了一下，不信。
「为什么？」
聂欣抬起头，看着桥对岸的绿林，语气幽幽，像是在回忆什么。
「因为小时候你救过我家里人。」
「这一次，换我来救你。」
18
我们一路过了桥，前面就是安全带了。
桥上没有丧尸，也没有活物。
应该是国家都清理干净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聂欣，她朝我摆摆手。
「去吧。」
我就站在原地看她越走越远。
一直到消失在我的视野当中。
...
我的手上握着一管红色血液。
是聂欣交给我的。
扫描过身体确保我的安全性以后，我进了安全带。
这里是国家为我们建立的安全带。
一切都是井然有序。
我将聂欣交给我的红色血液给了国家。
二十年后，国家研发出了改善核辐射变异的基因。
在痛苦和黑暗的末世当中，这是唯一的好消息。
三十年后，末日结束。
我躺在病床上，意识逐渐模糊。
我想起了很久以前，赶到绿化带的那天。
聂欣交给了我一管红色血液。
我问她这是什么。
她露出胳膊上的针孔，说那是她的血。
核废水进入海洋以后，核辐射造成的危害极大。
一部分海洋生物没有抵挡住核辐射造成的伤害，最后被病毒蚕食干净。
另一部分的海洋生物则发生了变异，它们产生了自主意识，学会了思考。
而这部分变异的海洋生物当中，也有着不同的理念冲突。
大部分的变异种都觉得应该要吞噬人类，让人类灭绝。
而聂欣就是另外一小部分的变异种。
他们坚守自己的理念。
他们说一小部分人类犯下的错不应该由全体人类共同承担，他们想给人类一个机会。
也正是由于他们的坚守。
由于聂欣给的血。
才让国家研发出了改善核辐射变异的基因，只要注射到变异生物当中就可以使他们减轻被感染的症状。
也许，若干年后。
海洋会在所有人的努力下恢复如初。
19
妈妈是海上动物保护协会人员。
十岁那年，她带着我出了海。
我兴奋的在船上大喊大叫。
美丽的大海一望无际，空气清新，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蓬勃力。
直到下午，我和妈妈要返航的时候。
一声空灵的声音从左边的海面响起。
一只小海豚跟着我们的船一蹦一跳。
我拿出手机，拍着它雀跃的模样。
只是它的叫声越来越急，像是要和我说点什么。
「妈，你过来，它怎么一直在叫，是不是受伤了？」
我喊来了妈妈。
我妈停下了船。
那只海豚不断地在海面上翻腾。
我妈下了船，围着它检查了一遍。
「没受伤啊，是不是饿了？」
小海豚依旧是吱呀的叫。
我进去拿了点小虾小蟹丢给它。
谁知道它嘴巴一闭，用尾巴扇走了那些小虾小蟹。
我有些生气。
「喂！你不吃不要拦着我们，我们要回家了。」
它还是叫着，围着船只不断游动。
过了一会，它游远了一些。
「妈，快，跟上去！」
我妈上船，把船掉了一个方向。
「它肯定是遇到麻烦了，在向我们求救。」我肯定的说。
我再抬眼望过去的时候。
小海豚不断地在往前方奋力的游着。
期间还不时回头看看我们。
在海面上行驶了十来分钟，我们到了另一个海域。
这里的浪有些大。
船晃动幅度让我有些受不住。
我妈让我抓稳了。
我扶着船边，脸色煞白。
几分钟后，我妈回来了。
「它妈妈被捕鱼线缠住了。」
「那怎么办？」
伴随着我的疑问，小海豚也发出了疑问的叫声。
我妈拿着剪刀下海了。
我摸了摸小海豚的头。
它蹭了蹭我的手心，然后跟着下进了海里。
我没由来的觉得心底一片恐慌。
妈妈已经有好几分钟都没有上来了。
我掐着时间，开始大喊我妈名字。
跟着我妈一起上来的，还有一只大海豚。
大海豚的周围跟着三四个小海豚。
我妈甩了甩身上的水 ，「还真被你说中了，它是来找我们求救的。」
「捕鱼线把大的尾巴全部缠住了，再晚几个小时，大海豚恐怕就危险了。」
回去的路上，大海豚和它的孩子们全部都围绕在我们的船周边。
像在和我们道谢。
我随手丢了一些小鱼小蟹给它们。
小海豚空灵雀跃的叫声响彻我们四周。
此时我终于知道，聂欣的身体里，住着那只海豚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