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素撇嘴:“这就关心上了?不是全平台黑人家吗?我也没见你在直播上提过他半句,只敢在小号上叫嚣。”
颜粟随便踢了一脚旁边没人坐的空凳子。
哐当一声,方圆两个桌子,纷纷侧目。
封素讪讪闭了嘴,颔首给人赔不是。
颜粟头也不回坐在吧台,要了杯威士忌。
封素谄媚地坐在她旁边,讨好道:“颜姐,是这样,我手下的人听到的,和他合作的是圈内有名的老赖,喝醉酒在我这发酒疯胡说八道,我原本以为是假的,可白天的时候,傅修尘的人过来踩点了。”
颜粟蹙眉:“谁?”
“路严。”
酒吧的重金属乐很吵,舞池里的男男女女热舞不断。
傅修尘进来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的颜粟。
他径直走了过去,站在她身侧。
封素第一个看到他,单挑眉,娃娃脸上闪过戏谑:“傅爷,别来无恙啊。”
颜粟蹙眉转头。
只差一点,她就碰上了傅修尘。
毫分之差。
那男人的脸就在她眼前,无限放大。
几乎是瞬间,颜粟弹开了。
她从升降椅上下来,站在和他相处的安全距离外。
“傅爷怎么来了?”她的声音略微变化。
傅修尘手肘撑在吧台上,顺手拿起她的酒杯,送入口中,酒精入喉,他启唇:“颜医生,巧啊。”
封素识趣地拍了拍颜粟的肩膀,离开了。
他俩方圆一米,没人。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为他们腾出了位置。
颜粟看他只戴了口罩,启唇:“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不想傅修尘在这里被拍,而绯闻女友是她。
傅修尘跟着她上了二楼包厢。
重金属乐被隔绝在门外,逼仄的空间里,二人面对面坐着。
傅修尘率先开口:“说吧,大半夜来这里干什么?”
颜粟不悦:“我去哪应该跟傅爷无关吧?倒是你,一个公众人物,在公共场合,不应该和异性保持适当的社交距离吗?如果被拍,你要让我也做你的绯闻女友吗?”
傅修尘眸色复杂,直勾勾地看着颜粟。
颜粟被看的发毛,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想成为舆论中心。”
气氛降到了冰点,空气仿佛凝滞。
两人之间,尴尬弥漫。
封素推门而入:“傅爷,有人找你。”
她的表情有点幸灾乐祸。
颜粟不明所以,眯起眼看着她,仿佛在询问什么。
封素双手摊平,撇嘴摇头:“与我无关。”
傅修尘冲着颜粟抬手,轻声道:“坐我旁边。”
颜粟更懵了:“嗯?”
他起身拉着颜粟的手,把她按在身侧的座位,自己则紧挨着她坐下。
他道:“让人进来吧。”
封素还沉浸在刚才的一幕。
眼神放光,一脸姨母笑。
意识回笼,她意识到傅修尘的意思时,第一反应是阻止他拖颜粟下水。
“傅爷,和您有关系的人,我们颜粟可应付不来,不如,让她跟我先走?”
傅修尘将胳膊放在颜粟身后的沙发帮上,从某个角度看,像是将她拥入了怀中。
他靠近她,启唇道:“从她出现那一刻,就很难独善其身。”
颜粟蹙眉,垂眸没说话。
细细想来,他说得对。
傅修尘是谁?傅宇又是谁?
一个是傅家太子爷,最有望继承傅家家业的人,同时又是娱乐圈顶流,又有流量又有资本。
另一个是庶长子,手下资产近百亿,虽不靠家族生存,但却在商场树立了不少敌人。
这两人,都是社会各界盯着的人物。
她是傅宇的主任医师,还在私下见了傅修尘。
她看向封素:“让他们进来吧。”
与其藏着掖着,不知对手是谁,倒不如跟在傅修尘身后,伺机而动。
封素看了她一眼,便知道了她的打算。
她用唇形说:“小心。”
颜粟点点头。
封素出去不到一分钟,门外进来了一个男人。
拄着拐杖,啤酒肚络腮胡,胳膊上还有纹身,一身的烟酒味。
他自来熟地坐在傅修尘面前,眼神却似有若无扫过颜粟,黏糊糊的,极为油腻。
傅修尘不悦蹙眉,放在她肩膀后的手落下。
颜粟躲开,向旁边挪了挪,坐在了沙发的另一头。
傅修尘的手空了,但眼神却没有变化,语气浅浅,“刘总对这单交易还真是迫不及待。”
络腮胡男人笑着,露出一排黑黄的牙齿,谄媚道:“能和傅爷这样的人合作,是我盼了好久的生意,哪有怠慢薄待的道理。”
傅修尘翘起二郎腿,整个人气场全开。
“你的条件。”
“不愧是傅家继承人,够爽快!五亿,买你弟弟一条命,傅爷不亏。”
“成交。”
和这样的人,傅修尘一点也不想多说。
络腮胡仰天笑道:“我就喜欢跟您这样的人做生意,一步到位,不如......”
说话间,他把眼神放在了颜粟身上。
一直垂眸一脸无所谓抠着手指的颜粟抬眼,和络腮胡的眼神对上,唇角轻勾,眼底满是轻蔑。
这种男人,真是这美好世间的败类。
没等她开口,傅修尘沉声道:“滚!”
络腮胡起身,眼神转向傅修尘,圆滑道:“开个玩笑,傅爷不要生气嘛,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时间地点我发您手机。”
说完,他若有似无地扫了眼颜粟,起身离开。
关门的瞬间,他说:“记得警告傅宇,下次再碰城东的人,别怪我做事太绝。”
房门关闭,颜粟抬眸:“他是城东刘元忠?”
傅修尘冷沉的眼神没来得及收回,看向她,勾唇:“认识?”
颜粟耸肩挑眉,直视着他轻轻道:“听说过。”
傅修尘惊讶于她的镇定自若,但依旧平淡地解释。
“傅宇得罪了他,我是过来换人的。”
“那这地方也是刘元忠约的?”
“嗯。”
颜粟眼底闪过危险。
刘元忠盯上了谁,意思就很明显了。
敢动她的人,胆子不小。
傅修尘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目光危险:“他暂时不会找你朋友麻烦,现在他自顾不暇。”
颜粟了然。
她才不相信傅修尘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个男人,是狼。
天性凶残,嗜杀成性。
颜粟起身,抬脚离开:“那既然傅爷还有其他事,那我就不打扰了,后会无期。”
她和傅修尘之间,她从来都是落下风,这个男人有多危险,她心知肚明。
和他,最好不扯上关系。
傅修尘薄唇微抿,无视掉她的疏离,淡淡:“再见。”
出了包厢,她直奔三楼办公室。
换上夜行衣,便一个人出了门。
气氛烘托到这了,她今天不动手,心里痒痒。
而且据她所知,他的养父,现在就在城东。
路严瞧见颜粟离开,走楼梯拐角现身进了包厢。
看到傅修尘,他颔首道:“爷,您对颜小姐,很不一样。”
傅修尘抬眼,内里藏着危险。
路严把头埋得更低了。
这么隐秘的行动,爷为了她推迟,实在罕见的紧。
傅修尘放下二郎腿,胳膊撑在膝盖处,拇指和食指捻着,似是在思索。
“你跟了我多久?”
“五年。”
“她可以让我多活几年。”
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过多了,总贪恋着人间美好。
除了医术。
他承认,颜粟给他的感觉,很特别。
他们像是认识了好久。
熟悉,却让人摸不到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