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店员,我是老板。”
安之素回答的干脆。
“这件旗袍除了颜色跟你搭之外,没有什么配得上您的气质的。这上面的金线花用的是单面绣,为了里面好看,还加了一层内衬,简直太低级。要我说,就该用双面绣,做单层的就行了。唔,裙摆的叉不用开这么高。长度的话,我觉得夫人穿,到膝盖下面一两公分就可以了。”
叶经梅:……
叶经梅更傻眼了,营业员批评自己卖的衣服已经够奇葩的了,现在这个老板说话更是犀利,难道这里的旗袍不是她设计的?
白心慈倒是像找到了合拍的人,闻言就欣喜的点头:“你的眼光很好,不过会双面绣的人很少了,绣起来也很费功夫。现在大部分都是用单面绣,更甚者,都是直接轧花了。”
“轧花更Low。”安之素不客气的鄙视了句,唔了声道:“夫人,我帮你设计一款旗袍吧。我亲自设计,亲自做。就用这件旗袍的真丝材质,我刚才在楼上看到还有一匹布,应该够给您做件旗袍的。”
白心慈一愣,意外的道:“你会做旗袍?”
“会啊。”安之素点头,而后想起了什么,解释了一句:“我今天刚接下这家店,这里的旗袍都不是我做的,我正准备收拾收拾全扔了呢。”
“扔了!”叶经梅惊呼一声。
她又看了眼这店里的旗袍,最少也有好几十件吧。
她刚才摸了几件,不少都是全真丝质地的。
都说一寸真丝一寸金,这姑娘说扔就扔,任性啊。
“嗯,扔了,一堆垃圾。留着也是玷污了素嬛的名字。”安之素有些不屑,她对这些旗袍是真看不上眼。
白心慈闻言噗地一笑,只觉得这小姑娘很有意思。
她虽说也看不上这些旗袍,但也没觉得是垃圾,多少还是有些手艺功夫的。
可这姑娘,张口闭口都是垃圾,可见是嫌弃到一种地步了。
兴许是出于对这些旗袍共同的嫌弃感,白心慈莫名的相信安之素有真本事,鬼使神差的道:“好啊,那你帮我做一件吧。”
“嗯,您等一下,我找尺子给您量尺寸。”安之素微微一笑,转身就去找尺子了。
叶经梅拉了拉白心慈的衣袖,小声的道:“大嫂,你真信她啊?她看起来有二十岁吗?别再是说大话。”
“试试就知道了,反正一件旗袍,我还担心她骗我多少钱吗?”白心慈说道。
叶经梅一想也对,遂也没再说什么了。
要是真能给做出一件满意的旗袍,那就更好。
做不出来,这点钱叶家也不在乎。
安之素找来了尺子,又拿了纸笔,开始给白心慈量尺寸。
叶经梅在一旁看着,见安之素量尺寸的手法很老练,莫名的对她也多了点信心。
“夫人,您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安之素记录下需要的尺寸后问道。
“没有,你看着做就成。”白心慈说道。
安之素颔首:“那行,我看着设计个适合您的款式。您给我留个地址和电话,做好了我给您送过去。”
白心慈于是把电话和地址都留给了她,末了问道:“订金怎么付?”
“不用。”安之素大方的摆手:“这件旗袍我不收钱,是我送给夫人的。”
这下轮到白心慈傻眼了。
叶经梅似乎是对安之素的任性淡定了,笑道:“老板真大方。”
“我今天心情好,回馈老顾客。这位夫人要吗?我可以一起做。”安之素心情很好的说道。
“我就不用了,我一穿旗袍就想酒店里的服务员。”叶经梅自我打趣了一句。
“那是您没有穿对,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一款旗袍。”安之素不赞同叶经梅这话。
她妈妈告诉过她,没有不适合穿旗袍的女人,只有没有穿对旗袍的女人。
这话听的白心慈一愣,看着安之素的眼神多了丝探究。
这句话,她好像以前听素师傅说过。
她再仔细看安之素的小脸,越看越觉得在哪里见过。
“好了白夫人,地址和电话我都记下了,我会尽快做,做好就给您送去。今天我要整理店铺,就不多招待你们了。”安之素把本子收好之后,就对两人下了逐客令。
白心慈微微回神,道了声谢,就和叶经梅走了。
安之素目送着她们走远了,才拿出刚才的空箱子,开始整理店里的旗袍。
她要给白心慈做旗袍,并不是心血来潮。
而是因为听到了白心慈之前的那番话,白心慈还记得她的妈妈。
她要替妈妈感谢,这个还记着她的人。
白心慈姑嫂俩走远了之后,白心慈还在想着在哪里见过安之素。
叶经梅见她老是走神,关心的问道:“大嫂,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在哪里见过那个小姑娘,刚才忘记问人家名字了。”白心慈懊悔的说道。
听她在懊悔这事,叶经梅笑道:“反正她还是要给你送旗袍的,到时候再问也不晚啊,小姑娘挺有趣的。”
“是挺有趣,我都有些期待,早点看到这个小姑娘做的旗袍了。”白心慈优雅一笑。
豪车滑行至她们身边,车窗降下来,露出叶澜成刀削斧刻的俊脸,他问:“遇见了什么,这么有趣?”
叶经梅打开车门,扶着白心慈上了车,自己跟着上去,嘴上打趣叶澜成:“我们在说刚刚的那个小姑娘有趣,她年纪跟你差不多大,你妈妈后悔没问人家的联系方式,八成是看上人家,想让人家当儿媳妇儿了。”
叶澜成并不把叶经梅的调侃放在心上。
却见叶经梅指了指那家旗袍店:“喏,就是那家旗袍店。”
叶澜成下意识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素嬛的招牌映入眼帘。
二楼的橱窗里,映出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她清丽的脸上认真又专注。
他的眸光闪了闪。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