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西踩着高跟鞋上了车,这犹如刑具一般的鞋子让她一路上都有些别扭,以至于她坐在车上都懒得观察外界的环境。
临出门前福伯有些不放心,再三询问,“您一个人去吗?少夫人,清焰少爷惹得可是肖家的人,他们知道咱们少爷生死不明,所以这是故意来找麻烦的啊。”
姜竹西摆了摆手,“连你都能想到的事情,其他人难道还不清楚吗?现在只有我去,只有我以长嫂的名义去,才能全了你们家少爷的面子。行了,福伯,你不用担心了,让厨子给我炖个燕窝吧,哀家……不,我待会儿回来吃。对了,让你们太太不要担心,我会把她的小儿子全须全尾的带回来的。”
姜竹西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发丝半掩着脸颊,另一半的容颜竟是在夜色里若皎月生辉。
福伯愣了一下,他在这宅子里与姜竹西相处了这么些天,竟然从来未曾发觉姜竹西如此的有压迫感。
不管是眼神,还是话语。
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冲喜新娘吗?
福伯看着姜竹西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摇摇欲坠的盛家有了主心骨了。
浅水湾
浅水湾的盘山公路是第九区少爷们的享乐胜地,每到半夜,这里便是发动机与马达的轰鸣声,间或有轮胎抓地的刺耳声响。
这是贵胄少爷们找刺激找乐子的地方。
今天夜里,他们就找了个大乐子。
浅水湾的悬崖边,海浪拍打着岩石,潮汐翻涌间搅碎了莹白的圆月。
肖慎之蹲在地上,一头橘黄色的小脏辫特别显眼,他嘴间夹着烟,一众人都以他为中心或站或蹲。
冬夜里,这山间寒风尤其大,吹得一旁火盆里的火星子都四处乱窜。
寒风呼啸中,有个撕心裂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肖慎之,我艹你大爷,你有本事把老子放下来,老子再跟你跑一场!老子有的是钱跟你赌,你个龟孙子,你使诈,你无耻!”
肖慎之掏了掏耳朵,叼着烟不耐烦道:“他怎么不累啊?这都喊了半小时了都,他没累,我都听累了。”
站着的钱小福笑着道:“他也就只能喊喊了,我看今天盛家让谁来赎他,往天他仗着他哥的势作威作福的,我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
肖慎之啐了一口,“我呸!我还不知道他什么情况,他那哥哥压根就没理过他,也就是其他人想巴结他,才跟个哈巴狗似的围着他转。”
他又摆了摆手,“你们围拢些,给老子挡挡风,我快冻死求了。”
穿着超短裙的韩茉莉嘻嘻直笑,“怕冷干嘛不另选个时候啊,万一冻病了我看你怎么威风?”
肖慎之摸了一把她的光腿,“去你的,我可是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才弄到他的,这小子滑溜的很。”
钱小福看了一眼时间,“这都快八点了,你说盛家还来不来人?”
肖慎之呵呵两声,“不来我就把这小子扔海里去,反正现在盛家不足为惧,况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老子占理。”
正说着话,忽然不远处传来话语,“有车上山了。”
肖慎之眯了眯眼,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这个点儿了,应该是盛家的人来了,我倒要看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