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水县人才市场大门口。
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动作
生疏的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垂头丧气的坐在石阶上。
一个月了,高考之后,他整整找了一个月工作都没成功。
摸了摸有些杂乱的头发,将只抽几口的劣质烟灭掉扔垃圾桶里。
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暗暗道,今天一定要找到工作,再赚不到钱,父亲就要被医院停药了。
他叫张小强,临水县小营村人,本来是县二中的学生,高考前夕,自己的父亲脑袋被人打伤,进了医院。
打人者在当地有点势力,蛮横的说张小强父亲挑衅在先,他是自卫,所以一分钱都不肯出。
他父亲名叫张卫国,在县城边上的砖窑厂上班,收入微薄,母亲则在家务农,根本没钱。
本来都考上二本的他只能辍学,在县城寻找工作机会,至少先赚钱把父亲的医药费垫上。
县城工作难找,除了教师、公务员,其他的工作工资都少的可怜,更是有不少工厂还要压一个月工资,对于急需钱的张小强来说,就是杯水车薪。
“快捷物流招搬运工五十名,工资日结,走过路过都看一下啊。”
不远处的一声吆喝,将张小强的思绪拉了回来,只是听到要招工的单位,他眉头紧蹙。
可一想到父亲在医院病床,母亲在一旁哭哭啼啼的样子,他一咬牙,还是朝人群走去。
十分钟后,他拿着一张报告证走出了人才市场,面试很简单,只要四肢健全就要,日薪一百,明天去报到。
趁这个时间,他决定再去一趟砖窑厂,父亲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前几次老板的面都没见到,这一次干脆连门都不让进了。
张小强不是什么软性子的人,当场就要闹事,这个时候,里面终于走出一个人。
马飚,一般人都叫他彪哥。
厂长的表弟,张小强的父亲就是被他打的。
这小子是典型的混混,仗着自己在这片有点门路,为人蛮横霸道,一言不合就动手,事后经常倒打一耙。
不少人都是农村来的老实农民,遇到他这样的只能自认倒霉。
“你这个小崽子,不是让你滚蛋嘛,怎么又来了?”彪哥嘴上叼根烟,板着脸,老远就闻到一股酒气,一步三摇的朝他走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张小强满腔怒火,自己父亲还在医院里忍受痛苦,他这个凶手却在这里逍遥,还有王法吗?
“我来要我爸爸的医药费。”张小强盯着他冷冷说了一句。
彪哥表情一愣,随即夸张的仰头大笑,又一瞬间笑声消失,隔着大门面色狰狞的死死看着张小强,恶狠狠道:“小子,我告诉你,你那废物爹就是老子打的,你能拿我怎么样?告诉你,你再来烦我,老子连你一起揍,给我滚!”
张小强早已忍不住,拿起手边的砖头就要打他,只可惜彪哥人早已离开,他却连大门都进不去。
愤怒、怨恨、失落、无力,一瞬间,这些情绪把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彻底压垮,张小强找到一块空地坐下,想哭却没有一滴眼泪。
突然,他拿起手边的一块石子,就要往厂大门扔去,可刚一上手,整个人都像是被定住一样。
本来今天的室外气温高达三十五度,可张小强就像数九隆冬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一般,浑身冷的打起了摆子。
“神农系统已绑定宿主。”
一声非常机械的女声在脑中响起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只是张小强知道,他大脑里出现了一个荧幕一样的东西,上面满是文字。
身体恢复了之后,他不做停留,迅速离开那里。
砖窑厂看门大爷看到他跌跌撞撞的样子,叹气道:“马飚真是作孽,迟早要遭报应啊!”
只是他不知道,张小强还哪有心思去管什么马飚,现在的他只有一个想法,赶紧回到出租房,弄清楚那个神农系统到底是什么。
他有预感,自己的人生即将迎来重大转折,说不定全家命运也能跟着改变。
一口气跑到出租屋,没等喘口气,他赶紧关上门。
闭上眼睛,还好,那个荧幕还在。
他语文成绩很好,对文章的理解能力很强,很快就看出来,荧幕上的应该是一部上古修炼之法。
这部神农全书不仅能够修炼身体,还包含大量冷门、偏门的知识。中华文化浩如烟海,各种古老传奇层出不穷,可是因为各种原因,不少古籍善本都损毁了,可这个里面居然如此详细。
系统里最初等级的一套功法叫做混元一气功,点击领取之后,张小强瞬间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走出出租屋来到一条小巷子里,他一拳打在了一段废弃的石墙上。
一身闷响之后,墙壁上出现一块碗口大的洞,七八厘米深。
张小强欣喜若狂,有如此神功,以后遇到诸如马彪那样的混蛋,直接上去三下五除二干倒就是,还费什么话?
有了这个系统,张小强的人生就能彻底改变,眼下的所有困境都轻易解决,再也不用为了点医药费而在医院里默默流泪了。
屋外骄阳似火,透过树荫洒在他的脸上,这一刻,张小强完成了升华。
突然,口袋中的手机铃声大作,把他从想象拉回现实。
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父亲的号码。
他赶紧接起来,谁知道刚靠近耳朵,里面就传来母亲带着哭腔焦急的声音:“小强你赶紧来,你爸发脾气要出院,我怎么都拦不住啊。”
张小强一听,也着急了起来,忙道:“怎么回事,爸不是还要住院观察几天嘛?”
电话那头父亲苍老的声音不断响起,夹杂着护士的喊叫,听了几十秒,他算是弄明白了。
原来,医院催母亲去缴费,正好父亲醒了,一听到价钱,瞬间不淡定。
张小强心里很难受,父亲做牛做马辛苦大半辈子,被人打了却连医药费都出不起。
想到这里,他终于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