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烈的酒精在她的喉咙间翻滚、刺激,让她的眉头紧紧的拧起。但一想到才几杯瓶酒下去,她整个人就已经天旋地转了。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边上的那个女人。女人一脸气定悠闲的端起酒杯,一口喝下酒杯里的酒。
她喝酒时的模样就像是在喝水,一点都没有把温暖放在眼里的样子。
眼见着自己可能连第一关都过不了,温暖心一急,喝进嘴里的酒就呛进她的气腔里,她激烈的咳嗽起来。
此行此景落进顾钧的眼里,他的脸随即的就垮了下来。刚才她毛遂自荐时,他还以为这个女人喝酒很厉害,不过现在看来分明就是个酒量很浅的小白手嘛。
他眯了眯眼,身子往角落处的方向挪了挪,讨好的看向傅斯年,“斯年啊,咱们是朋友吧。你让她以一敌二已经是在坑我了,我觉得这样的比赛很不公平。要不然这样吧,咱们改天再找人比试一番,今天晚上这个比试就算了吧。”
因为凑得近的缘故,顾钧还是将他脸上的轮廓隐约的看清楚了。
这个男人一只脚交叠于膝盖处,近乎完美的脸庞上眉角锋利,眼神阴幽危险。他的目光紧盯着正在强撑着喝酒的温暖,一身冷酷森然的气息,像极了蛰伏在黑暗中的猛兽。
“比赛既然已经开始了就不能停了。”傅斯年的声线冷漠森然,“尤其是她,该有人教她利用美色和男人周旋是一件怎样愚蠢的事情。”
顾钧眨了眨,这话说的……他怎么听不懂啊。
不过顾钧隐约的感觉到傅斯年似乎对这个走错包间的女人很有敌意,他不是一个藏得住话的人,便直接问道,“斯年,你是不是和这个女人认识啊?”
“何止是认识啊,简直是印象深刻……”傅斯年漫不经心的说着,一张脸往光线通明的地方一现,顾钧看到了他额头处的那道拇指长的伤口。那道伤口并没有破坏他那张完美的脸相,反倒是将他的脸衬得更多了几分的锋利和凛然。
顾钧咂咂唇,一脸的不明所以然。
正想再向傅斯年追问,可他看到傅斯年锋利的眉角渐渐的紧拧起来。他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刚才还处于下风的温暖现在是不要命似的一杯杯的往嘴里灌酒。
这气势和速度,倒是把边上的那一位给比下去了。
她这样的转变,看得顾钧眼睛一亮。
温暖起先只是想追上身边的那一位,所以咬着牙不停的往嘴里灌酒。可大概是酒的后劲呛上来了。她视线里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
恍惚之间,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似的。
她孤零零的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她的妈妈和爸爸离婚。她妈妈要离开时,她哭着追上妈妈,扯住她的手臂不让她离开。可她的妈妈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她,一把甩开了她的手臂,将她冷酷的丢弃给不负责任的爸爸照顾。
她一个没妈的孩子像棵野草似的长大。后来遇到苏易,苏易追她,又用他的好打动了她。于是她就想牢牢的抓住苏易,抓住这种被人宠爱的感觉。
结果苏易还是背叛了她。
连带着老天还收回了她的孩子。
她一无所有,孤零零的,每天都在绝望和焦灼中煎熬前行着。
等哪天,她筹好了手术费,她真想闭上眼睛后直接睡过去,再也醒不来。
她的心事沉沉浮浮,酒杯里的酒像水一般一直持续不断的灌入她的肚子里。而边上那个会喝酒的女人显然也被她这股架势给吓到了。她也试图力挽狂澜,将温暖压制下去。可强行的又灌了一杯酒后,胃难受的她直接宣布认输。
这个女人认输,另外的那个女人又上场了。
顾钧看着已经不停打嗝还在猛地往下灌的温暖,心生怜悯,他又回头看向傅斯年,“斯年,这个女人喝得够多了。再喝下去可能就要闹出人命了。要不咱们就算她赢吧。”
傅斯年双手抱胸,身子又是往后一靠,将他整个人隐匿于昏暗的光线之中。
顾钧,“……”这不说话算是怎么一回事?
顾钧又回头去看温暖。
胸膛里早已经翻江倒海,双脚沉得如注了铁。温暖整个人已经喝的都不好了。英姐又倒了一杯酒给她。这次她伸手想要去接酒杯,伸出去的手蓦的在半空中一空。她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往地上一栽。
等她再清醒过来时,就发现她整个人躺在酒店sizeking的床上。而此刻,床头边坐着一个男人。
温暖头胀身沉,看向男人的视线也是模糊的。
一只有力的手臂下一刻用力的钳制住的下巴,冷冽阴森的话在她耳畔边响起,“第一次,明耀会所,你‘误’闯我的包间,第二次,帝豪酒店,你又‘误’闯我的房间。能用这样蠢笨的手段来接近我,真是奇葩了。”
温暖感觉她的整个下巴都要被男人给直接卸掉,“说说吧,到底是谁在指使你。”
谁在指使她?
温暖不懂男人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面前男人的相貌,但被雾气迷蒙的眼瞳只是让她将男人的脸部轮廓看了个大概。
深镌,阴冷。
“对不起……我连你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故意接近你……”温暖忍着痛低低的说着。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就是在明耀会所里被她用烟灰缸砸过的男人。
下巴处传来的锐痛感让温暖痛得眼泪都要往下掉了。
一个轻鄙的嗤笑声后,傅斯年又刻薄的说着,“真是个笨到连谎话都说不好的女人,也不知道你背后的那人到底看上你什么了。让你这样浅薄的女人来接近我。”
男人的固执和自负,让温暖觉得她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过再细细一想,她又为她自己这可悲的运气难过。明耀会所里能遇到这个男人,帝豪酒店里也能遇到这个男人。她这运气啊……
疼痛让她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眼眶里滚落,在脸颊上垂挂,傅斯年嫌弃的这才伸手放开她的下巴。
下巴处的疼痛蓦然的抽离,温暖身子一软,但还是强撑着身子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她要从面前的男人身边逃离,远远的逃离。
一阵天旋地转间,她的身子就又跌回床上。
胸腔口也一阵的翻江倒海,她难受的轻捶着胸口,想要压下那股不适感。
傅斯年居高临下,又用森然凛冽的声音命令着,“这样吧,咱们两人之间也可以做笔生意。你把幕后指使你的人告诉我,我会给你一笔钱的。”
两个不认识的人竟然能连续的两天在不同的地方相遇,这概率简直是比买彩票中奖还要渺小。傅斯年不相信这个女人背后没有指使人。
胸腔口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的翻滚,温暖难受脑袋都又昏沉沉了。
她想要钱,可她哪里什么幕后指使人啊。
傅斯年的手机铃声这时响起,傅斯年看了一眼软绵绵的坐在床上的温暖,这才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将电话接通。
温暖觉得她的脑袋都要爆炸了。她几次的试图要从床上爬起来,但软绵无力的全身又让她跌进大床上。
她酒量本来就不好,喝了那么多酒,现在简直是难受的生不如死。
傅斯年接完电话后一只手斜插在西裤的口袋里,声音冷酷凉薄,”我的耐心不多。你如果继续不准备告诉我你的指使人是谁,那就不要怪我……“
温暖整个人已经晕乎乎找不着北了。可偏偏面前的男人还叽里咕噜的烦着他。她眉头一皱,“我的指使人……就是我自己……”
温暖厌烦的将话一掷,又试图从床上站起身想要远离傅斯年。可傅斯年像是根本不肯让开似的。她厌烦的将眉头一皱,干脆伸手一推,想要推开他。
但她高估了她的力气,她手臂伸出去时,身子也跟着往前一倾,下一刻他整个人就直接扑倒傅斯年。
属于她的馨香在近在咫尺,继而又被他吸入肺腔里。
傅斯年身子一绷,一股渴盼悄悄的他身体里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