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柔一脸的兴奋和期待，她特意换上了一件艳丽的红裙，

将那颗阴元珠挂在脖子上，以示她才是唯一的主角。

“姐姐，快点啊，别让南行哥哥等急了。”

她催促着我，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我面无表情地跟着鬼差，走进了通往鬼界的通道。

鬼殿巨大的白骨王座之上，

封南行一身黑金长袍，单手支着下巴，神情慵懒而倨傲。

看到我们进来，他的目光直接越过我，落在了沈语柔身上。

“柔儿来了。”

他的声音难得地带上了一丝温柔，

“南行哥哥。”

沈语柔立刻娇滴滴地行礼，声音甜得发腻。

封南行满意地点点头，像才刚发现我一样，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沈栀岁，你可知罪？”

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

“不知。”我垂着眼，不卑不亢。

“好一个不知。”封南行冷笑一声，

“你顶撞本王，藐视本王威严，还不知罪？”

大殿之上，百鬼臣服，阴气森森，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朝我涌来。

普通凡人在此，早已魂飞魄散。

“沈栀岁，本王说过，只要你跟我低头认错，答应日后乖乖听话，本王还让你做鬼后。”

我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站在大殿上，抬头与他对视。

封南行的脸沉了下来，身影一闪，

瞬间出现在我面前，一把扼住我的手腕，咔嚓’一声脆响，我的腕骨应声而裂。

阴寒的鬼气从断骨处疯狂涌入我的四肢百骸。

他贴近我的耳边，声音里带着碾碎一切的愉悦：

“若你一意孤行，本王能让你这身傲骨一寸寸结冰，再一寸寸碎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和沈语柔。

“本王的鬼后，不能是个没有规矩的。柔儿虽是凡人，却比你更懂得分寸。”

他指向大殿中央的一个蒲团。

“沈栀岁，你，跪在那里，好好学学什么叫规矩。”

这是要让我跪着看沈语柔学习如何当一个鬼后。

殿下的鬼臣们发出一阵压抑的窃笑。

沈语柔的脸上更是掩不住的得意。

我抬起眼，直视身边的封南行。

“沈家祖训，上跪天地君亲师，我若跪你，便是认你为君。”

“你确定，你受得起我这一跪？”

窃笑声戛然而止，所有鬼都惊愕地看着我。

封南行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放肆！”

一股磅礴的鬼力猛地朝我压来，企图将我硬生生压跪在地。

我体内的天师灵力自发运转，在身前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稳稳地挡住。

封南行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化为更深的暴怒。

他没想到，我竟然敢公然反抗他。

“沈栀岁，你以为有沈家那点微末道行护着，本王就动不了你？”

他从王座上缓缓站起，整个鬼殿的温度骤然下降，连空气似乎都凝结成了冰。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跪下！”

沈语柔见状，立刻假惺惺地跑过来，拉住我的袖子。

“姐姐，你快跪下给南行哥哥认个错吧！你这样会害了沈家！”

她一边说，一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

“你个贱人，敢跟鬼王作对，你找死！”

我甩开她的手。

就在封南行的耐心即将告罄，准备亲自动手时，我却忽然笑了。

我走向那个蒲团，跪了下去。

封南行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胜利者的笑容。

“早这样听话，不就好了？”

他重新坐回王座，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只被驯服的宠物。

“现在，给本王好好看着。”

他示意教习婚仪的鬼媒婆开始。

鬼媒婆战战兢兢地走到沈语柔面前，

开始教她三跪九叩的大礼，教她如何侍奉君王。

沈语柔学得有模有样，每完成一个动作，都会得意地瞥我一眼。

我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脊背挺得笔直，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今日我以沈家第八十一代天师传人的身份起誓，

所受之辱，他日，必将让他千倍万倍地偿还。

我藏在袖中的银针发出了微弱的光芒。

一股精纯的灵力，顺着地脉，无声无息地，向着地府最深处渗透而去。

封南行，你的好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