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点头。
贺宁收回视线,表情冷淡疏离。
她不会再相信任何感情,而婚姻,又有何意义?
连最亲的妹妹和未婚未都能背叛,她又如何会跟一个陌生人产生纠葛?
“告诉他,我不答应。”贺宁收起了笑容,直言拒绝。
“难道,他留下股权转让书,就是为了用来威胁我?你转告他,我是不会因为这个妥协的!”
秦正低声:“贺小姐,三爷不是这个意思。”
他跟在三爷身边多少年了,何尝看到过三爷对哪个女人有过任何动容?
即便是最亲近的世交家的千金,三爷有的也只是尊重和礼貌。
更别提,三爷还亲自动手抱了她,甚至还……
“既然你说不清楚,那就等到他回来,亲自说吧。”
秦正默许,她肯留下来,自然是最好的。
贺宁没有等到沈璟煜回来,就再次晕了过去。
之前谢奕豪给她的药物,都是安眠药,并不是治病的药物,她的身体状况其实很糟糕。
再次醒来的时候,贺宁掀开眼睑,长睫虚晃,看到房间里有人正在收拾东西。
这个房间有些陌生,显然已经不是昨晚酒店的房间了。
那这是哪儿?她身处什么地方?满脑子的疑问。
她勉强看清楚了,收拾东西那个,是一个身体壮实的男人,大约年过五旬,神态儒雅谦卑。
难道这就是那个三爷,说要跟她结婚的三爷?
她秀气的眉毛紧紧地拧了起来。
顺手摸到,自己现在竟然的全身不着寸缕的躺在床上,贺宁顿时气得双眼充血!
竟然趁人之危,在她身体不适的时候,再次逞强!
她的拳头攥紧,指甲掐入掌心里。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身上没有衣服,她已经冲上去给他一个耳光了!
她咬着唇,咬出一道血痕来。
长睫紧张不安地扇动着。
“三爷,药物已经安排好了,都是顾医生亲自开的药。”是那个年过五旬男人的声音。
另外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慵懒而缓慢地“嗯”了一声,声音有些熟悉,好听得不可思议。
贺宁掀开眼睫,视线里出现了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身材挺拔笔直,五官立体得像是希腊神像雕塑,微抿着薄唇,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莫名地,她的脸色一红。
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上的被子。
感觉到他的视线投向自己,贺宁紧闭双眸装睡,但是不停眨动的睫毛,出卖了她。
“听秦正说,你没吃药?”他的声音传来,醇厚有力,霸道而不失温和。
被他一眼看穿装睡,贺宁躲不过去了。
“我的衣服呢?”也许此刻,只有先找到衣服,才是最为正确的方法。
不然,所有的气势和气愤,都没有任何落脚之处。
“是我的衣服。”他用好听淡然的声音纠正道,“已经送去清洗了。”
他的话让贺宁脸更红,从那天晚上的事情后,她身上一直穿着的是他的衬衣。
这也侧面应证了,那天晚上的那个男人,就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
唯有他的挺拔身材,才能够合得上那晚记忆里,有力的双臂;他微抿的薄唇,才合得上印象当中柔软动人的凉薄双唇……
一套衣服朝着她的身边飞过来,打醒了贺宁的遐思。
是他扔过来的。
“贺宁,你都在想些什么?”贺宁羞红着脸,恨不得敲敲自己的脑袋。
见她要换衣服,男人迈开修长有力的双腿,走向沙发,朗朗然坐下,礼貌的低垂了狭长的眼眸。
贺宁红着脸,用被子裹着自己,冲进了浴室穿衣服。
大致检查了一下,除了那天晚上留下的未褪的吻痕外,没有添加什么别的,也没有别的不适。
是她错怪他了。
她三两下穿好了衣服。
衣服她自己的,之前落在酒店房间里,现在已经清洗收拾得焕然一新了。
整理好出来,她走到他身边,抿抿红唇,这才开口:“你好,我把一份转让书落在你的房间了,你放到哪儿了?”
“没用的东西,我已经扔碎纸机了。”他没有抬头,从贺宁的角度往下看,只看得到他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眸上方。
漫不经心的语气,似乎将一切都没有放在心上。
“确定吗?”贺宁追问。
他这才抬起眼睫来,一双凤眸中满是探究:“不然呢?”
被他目光斜斜一扫,贺宁便没了脾气,他的眸光有魔力,让她不信也得信了。
这一眼,看得她屏息宁气,连大气也不敢出。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俊美好看的男人,贺宁自惭形秽地低着头,就连质疑他,都只会让她自己心虚。
“吃药。”他摊开掌心在她面前。
骨节分明的手掌上,摆放着花花绿绿的药片,看不出都是些什么药。
想到以前谢奕豪给自己的安眠药,贺宁的瞳孔下意识地收缩,迟迟地不肯伸出手去。
“不用,我自己有药。”贺宁稳住情绪,拒绝了。
她不是不信他,而是不敢信任何人。
此刻的她,如同惊弓之鸟,对于任何东西,都有本能的惧怕。
沈璟煜收回掌心,将药放入一个容器里,不急不缓地碾磨。
贺宁紧张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总觉得自己辜负了什么,但是到底是什么,在心底里,隐隐找不到答案。
她的目光自动地跟着他纤细而又充满力量感的手指,看着他认真而专注的动作。
片刻后,他将碾磨好的药粉,用水在杯子里冲开,仰头一口喝在口里。
贺宁来不及揣摩他的意思,他的唇已经靠近她,感觉到唇上一抹微凉,贺宁眼睛瞪大,眼眸里倒印出他波澜不惊的平静面孔。
齿间微热,有什么东西破开她的贝齿。
紧接着,那一口又苦又涩的药水,就全部到了贺宁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