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一个不大但在当地小有名气的一间地下赌场里。

到处烟雾缭绕，莺声燕语。

林风正志得意满地收走赌桌上属于他的筹码。

今天的林风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居然连赢了二十几把showhand，眼瞧着本来不多的筹码，现在已经堆积得有小山一般高了。

林风春风得意之际，随手将一个上面标着1000字样的筹码，塞进了过来递酒的女服务生的胸衣里，顺手还揩了一把油。

那女服务生笑靥如花，有点舍不得走的样子。

就在这时，林风的对面坐下一个白面粉唇带着副眼镜的家伙。

林风这辈子最讨厌这种人，不仅长得奶里奶气，说话也一副奶油小生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吃软饭的玩意。

那奶油小子出手十分阔绰，连牌也没看就扔出十万的筹码。

这么看来这小子还不一定是个吃软饭的，很有可能是个富家公子，而且还是个同性恋。

靠，这更触了林风的霉头，在林风心里这种人还不如吃软饭的呢，起码人家干的是力气活，靠“本事”吃饭。

林风怎么会让这样的人将自己的风头压下去，于是也有样学样，不看牌，然后扔下十万筹码。

或许那个奶油小子天生就克林风，自从他来了之后，林风就没怎么赢过。不一会儿的工夫，林风桌前堆积的筹码就只剩下三十七万了。

这可是他的老本，本来是打算拿去还高利贷的。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林风咽不下这口气，他怎么能输给这样的纨绔子弟呢？！

林风看了一眼自己的这把牌，牌面是一张A，一张K，而自己的底牌是一张A，还剩下三家，包括那个奶油小子。

“我剩的钱也不多了，一张A，一张K，怎么也值三十万，我showhand了！”林风将自己身前的筹码向前一推。

另外的一家牌面是一对J，而底牌也是张J，所以他也跟着下了三十七万。

那个奶油小子没有看底牌，牌面是一张Q还有一张3，“好吧，看你陪我玩的这么高兴的份上，这把我跟。”

那男不男、女不女、阴不阴、阳不阳的声音，林风听着就鸡皮疙瘩满身，而那奶油小子在说这话的时候，还向林风挤眉弄眼，林风好几次都差点吐出来。

庄家开始发牌，林风得了一张K，奶油小子是一张Q，那另外一家是一张7.“好像到现在为止，是我占优呢。”林风很是得意，现在最起码他是两对。

“笑到最后才笑得最甜。”另一个玩家不屑地说。

“我同意！”那奶油小子嗲声嗲气地说。

“那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林风大大咧咧地向后一仰。

庄家继续发牌。

林风看了看最后一张，亮开道：“不好意思，又是一张A，再加上底牌的一张A，我是葫芦！”

另一玩家一看最后的一张底牌不过是张小4，气得一拽牌，收起筹码转身离开。

奶油小子揭开第五张牌，牌面是三张Q加一张3.“我的赢面好像不大呢。”奶油小子故作沉思状。

“除非你能再掀出张Q，不然我可就不客气地收下咯？！”林风不在乎赢不赢这点钱，他是故意想气气这个家伙。

“其实我不相信运气这种东西，但是它总是爱跟着我。”奶油小子说着，将自己最后的也是最初的底牌亮了出来，赫然是一张Q，也就是说那奶油小子是四张Q.。

“奶奶的糖醋里脊！还真是邪了门了？！算了，这点钱就算大爷送你的手术钱。”林风没有明说是送给他做变性手术的，毕竟鸟大了什么林子没有，眼前这个家伙家里不一定什么来头，能不惹，最好少惹。

林风出了那家地下赌场，这是他多年来已经习惯的了，满载进去，空手出来，但是谁让他喜欢赌呢，估计这一点不是爱好的爱好，他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林风裹了裹自己仅有的，还能传出来见人的外衣。

H市的冬天依旧是那么冷，灯红酒绿的都市下有多少像林风这样的失意人行走在肮脏不堪的无人街道中。

林风平日里或许不知道，但是今天他知道和他一样在这样肮脏街道上不眠的人，真的有很多。

一个声音突然在林风耳边炸开，“林风，看你今天往哪躲？！”

林风浑身一个激灵，这个声音他不需要用脑子去想都知道他是谁，因为他每个午夜梦回的时候都回响起这个声音。

尤其是最近几日，超过还款期限的日子里，林风的耳边的这个声音时时萦绕，而此时的这个声音，林风都有些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自己的幻想。

直到身后忽然传来物体破空之声，林风猛然断定，这是真的！

林风本能地躲开身后飞来的物体，从那物体撞在墙壁上发出啪地一声，然后碎裂开来，林风可以判断，那是一个啤酒瓶子。

“我靠，讨债的！”林风暗叫一声，撒腿就跑。

没跑出几步，林风发现他们是早有预谋的，前面的路早已经被堵死。

林风一见情势不妙，三步两步借着墙壁就翻过了旁边锈迹不堪的铁丝网。

“妈的，就像个兔子，老子倒要看看你今天能不能再长出双翅膀，给我追！”最开始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这是林风自己的地盘，每条路都刻在他的心里一般，即使灯光昏暗，他也不会认错路。

但是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他是逃无可逃，家肯定是回不去了，若是出去住的话，身上却连一毛钱都没有，上哪里去住呢？！

现在他开始怀念那枚塞在女服务生胸衣里的筹码了，对，是筹码，绝对不是胸衣里那对圆圆白白的东西。

“靠，生死关头，你丫的都在想些什么？！”林风对自己破口大骂。

林风躲过了四五次危机，仗着身手灵活，很轻易就甩掉前面的堵截之人，但是这回那些高利贷好像是下了大本钱，倾巢出动啊！

每一个胡同弄堂都有人，而且每个人手里的都拿着家伙，除非自己一口气将前面的人撂倒，然后冲出去。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林风不会出此下策，要知道这帮放高利贷的可比自己会讹人多了，你碰掉他一根头发都可能要你赔个百八十万的。

林风还打算在这城市里混下去呢，这一带的地头蛇据说有些来头，他还不想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只能选择逃。

但是这里毕竟太小，逃得一时，却逃不了一世，最终林风还是被那些放高利贷的堵在了一处角落。

还钱还是不还钱，这不是个问题，问题是林风没有钱。

昏黄的路灯下，凛冽的寒风里，林风需要独自面对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