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来暮往,马蹄未歇,笙歌看着一明一暗帐顶的天空顶已经五日了,这期间方大人换药次数已有十几次,笙歌每一日都深觉身子比前几日轻松不少。现在的笙歌已经可以下地了,只是走的还不平稳,如今的她和刚开始学习走路的孩童一般摇摇晃晃,还有这伤口留下的疤痕,好大一片,着实难看的紧。
即使是这样,笙歌还是很开心的,因为只要还有命在,她就有机会回去报仇。
“姑娘,伤口处的新肉已长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不需要我来换药了,对了,虽说现在可以下地走动了,但务必要在旁人的陪同下,切不可多活动。还有这个,这是神仙珍珠粉,一两可值千金,将军特意吩咐,姑娘一定要用,早晚各一次涂在疤痕处,不然这伤口留下的疤痕可是很难消除的。”方大人将一盒神仙珍珠粉放在榻旁,正欲离去。
笙歌说道:“多谢方大人,笙歌想问一问,不知隔壁的婶婶如何了?”
“姑娘放心,她的身子已经好全,比姑娘恢复得快,只是和姑娘一样刚能下地不久,恐怕还走不了多远的路,不过我今日倒是听将军吩咐龙副将说要让你们两个见一面,姑娘可宽心养伤。”
笙歌听到绿桑性命已无大碍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老天对她不薄,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多谢大人告知,我二人的性命都是仰仗大人救下来的,笙歌感激不尽。”
方大人笑笑说:“姑娘客气了,其实姑娘最应该感谢的是将军才是,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就单单说这神仙珍珠粉吧……”方大人顿了顿,将到嘴的话活生生的咽了回去,心想着按照姬以寒的性格,既然他自己不说定有他的道理,哪里还用得着自己开口?
“方大人,这神仙珍珠粉怎么了?”笙歌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姑娘安心养伤,莫要辜负了这神仙珍珠粉便是,我先告辞了。”
笙歌不明白,也还是微微颔首,说道:“大人慢走。”
独自留在帐内的笙歌,拿起一旁的神仙珍珠粉,仔细端详起来,难道上次刺客来袭他说的重金救回来的性命是指这个?到底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呢?
“公主!公主!”
“婶婶!”
笙歌放下神仙珍珠粉,看着由两个卫兵抬进来的绿桑喜出望外,高兴地不知如何自处,激动地想要下地去握着绿桑的手,无奈身体不受使唤,刚走两步,脚下一软,狠狠地向地上摔去,就在此时,眼前划过一个人影,笙歌甚至还没有看清楚就躺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这个怀抱她曾感受过,笙歌抬眸一看,正对上姬以寒满是责怪的眼神。
龙副将看着他们二人眉目传情的样子,憋着笑摆摆手:“先抬下去。”
“喂,你们……公主!”绿桑一看自己要被抬出去了,慌忙中打断笙歌和姬以寒的对视。
笙歌回过神,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柔声道:“放……放我下来。”
姬以寒看着怀中的她羞红了脸的样子,宛若春日的暖阳融化了他的心,心里极不情愿松手,却还是理智的将她抱回榻上:“安心待着不许下地。”
笙歌点点头却不敢再对上姬以寒温柔的化不开的眼神。
“把她抬过来”姬以寒吩咐道。
刚见面的主仆二人紧紧地拉着彼此的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公主,你没事吧?绿桑该死,让公主受这份罪,绿桑怎么有脸去见大夫人啊?”绿桑越说越激动,眼泪簌簌划过脸颊。
笙歌替婶婶擦干眼泪,强忍着说:“婶婶我没事,这次我们能大难不死全靠姬将军,是他和方大人,还有这位龙副将救了我们!”
绿桑拍拍笙歌的手,转而向姬以寒说道:“姬将军,龙副将,大恩大德,绿桑无以为报,请允许绿桑以佑安的最高礼法向二位道谢。”
龙扬拒绝道:“姑子要谢就谢将军吧!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绿桑却不由得龙扬说什么,她的身体也还没好,就连跪地这个动作都做得颤颤巍巍,姬以寒用剑柄阻止了她正在行礼的胳膊:“今日只是为了让你们见面,让你们都宽心,感谢就不必了。”
笙歌心里一阵温暖,想不到在他冰冷的外表下,也有一颗柔情似水的心。
“反正你的主子已经答应我给我做婢女了,以后有的是行礼的机会。”姬以寒将手里的佩剑交给龙扬示意他下去。
笙歌听到姬以寒这么说,不禁苦笑,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什么?婢女?我们公主千金之躯怎么可以做婢女呢?为报将军之大恩,绿桑愿意代替公主伺候将军!”
“报——将军!丽圭的加急文书到!”
姬以寒正想着说什么,便听到帐外的加急文书,快步走出帐子,龙扬也跟了出去。
加急文书?莫不是出了什么乱子?笙歌拍拍绿桑的手示意她别说话,自己一瘸一拐的挪到帐帘后,听着姬以寒和手下的对话。
“将军,我们再不起程,丽圭就要被蛮夷灭了,将军别犹豫了!”
“是啊!将军,如今她们二人身体已无大碍,我们切不可再因为她们贻误战机啊!”
这是龙副将的声音,难道姬将军是因为她们的身体不方便车马劳顿而一直在这里并未启程?
“她们二人还不足以让我数万之众停滞不前,原因有二,其一是我们在这里迟迟不肯援手,蛮夷会以为南阳并不会派兵支援丽圭,烧杀抢掠起来更加肆无忌惮,看着丽圭软弱可欺便洋洋自喜,兵家言骄兵必败。其二你觉得我们在丽圭最需要援手的时候才出动他们才会对南阳更加心存感激,势必死心塌地的依附南阳,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原来将军早有谋略,倒是末将鼠目寸光了。”龙扬说道。
“对了,将军,您上次吩咐的调查夏远箫将军案子的探子晌午就已经回来了。”
“说。”
“据探子说,整个佑安城都被下令严禁谈论事情起因,所以也查不出什么,但是他却听到夏远箫将军因为此事兵权被削,幽禁在府中,没有夏族长的召唤不得出府,他还听说,那位二夫人还派刺客下过杀手,不过并未得逞,好歹夏将军也是战场上一路厮杀过来的,不过双拳难敌四手,想来夏将军在府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哼,这个夏明翰也是老糊涂了,全族上下就指望着夏远箫一人守卫,竟然还削了他的兵权。”
“听说现在兵权掌握在了刘猛手里。”
“刘猛是何人?”
“草包一个,是二夫人刘氏的弟弟,常年流落烟花之地,不足为惧,不过他手下倒是有个很厉害的副将唤作韩英,此人原是夏将军的副将,兵权被削以后,夏将军唯恐卫兵们跟着刘猛荒诞了,便派韩英跟随。”
“看来佑安城还有个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