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门口等了一会才开门，期间相对无言，很快办完了离婚手续，我们出了大厅。

我不再挣扎，不再哀求他，从开始到结束，我们没有说一句话，程浩然上了车，车子绝尘而去，他连头都不舍得回一下。

我记得两年前我们从民政局里出来，等着我的是快递员和一大束玫瑰花，如今，等着我的是前路的迷茫和深不见底的绝望。

低血糖又犯了，我觉得头重脚轻，一直扶着路边的树往前走，身上全是冷汗，眼前的路也开始渐渐模糊，迷迷糊糊中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

那人看到我倒下，吓的不敢碰我，“大婶，你怎么倒了？不是我撞的你啊，你不会是碰瓷的吧？”

碰瓷？我都虚弱成这样了哪里像碰瓷的？我抓住了他的脚踝，他更害怕了，“喂，你真是碰瓷的啊？看你长的也不像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我还没等他啰嗦完，就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坐着一个看起来比我年轻一点的小伙子，他见到我醒了赶紧凑过来，“大婶你终于醒啦，你睡了三个小时了，给家人打个电话吧。”

家人？一听到这两个字我第一个想到的还是程浩然，不禁苦笑，“我刚离婚。”

“哦……对了，医生说你身体太虚弱了，给你开了些药，又让我去给你买了些补品，这是小票。”他把小票交给我，我一算，一共两千多块，拜托，我只是流产后身体虚弱加上低血糖，哪里需要这么多！我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弱弱地问他，“这些……能退吗？”

他眨巴着他的大眼睛看着我，似笑非笑，“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翻出来钱包，所有的钱加起来才一千五，咬着牙递给他，“我现在只有这么多，你等下我想想办法。”

他接过去钱，有些不好意思，“不着急，以后给我也行。”

我拿出电话，从第一个联系人翻到最后一个，却不知道能打给谁，最后我决定打给陆言，他把我害成了这样，江湖救急一下总可以吧。

陆言接到电话很快就来了，把欠的钱给了他，哦，他叫杨辰。

杨辰说在我睡着的时候医生给我打了一瓶葡萄糖，他又给我买了一些糖块和巧克力，再犯低血糖的时候可以吃，他交代完这些事就走了，我的心里不免有些感动，原来这世界上也有不像程浩然那般无情的人。

陆言看着病床上的我，眼睛里全是内疚和不忍，“顾惜，去我那住吧。”

“陆言，今天这些钱算是我借你的，我会还给你的，你可以走了。”我别过头去，不愿再看他，所有关于程浩然的，我都不想见。

“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必须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陆言大声地朝我吼。

“我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不还是拜你所赐吗！”我指着他的鼻子大叫，像个疯婆子一样。

陆言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只是自顾自地收拾起我的东西，然后把我从床上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