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贾明?”庞九闻言,语气顿时就换了,连带着心里的那点子没来由的好感也登时烟消云散了,手指在贾明的胸前点了点,再开口的时候,庞九的声音已是冷到了极点,“把衣裳脱了。”
“脱衣裳?”贾明顿时目光一滞,眉头都拧成了个“川”字,明显显是对庞九突如其来的要求甚是费解,他低着头打量着庞九趾高气昂的一张脸,眉头拧得更厉害了,“为什么要脱衣裳?”
“咱们乌兰农场就是这么个规矩,不管你从前是多了不得的封疆大吏,还是干偷鸡摸狗的勾当,到了咱们乌兰农场,就只是要服苦役的犯人,既是犯人进门,不搜身可怎么行?”庞九看着他不咸不淡地道。
瞧着倏然紧缩的瞳仁,明显显这贾明是憋着火了,庞九心底不由得窜出丝丝兴奋来,乌兰农场什么都好,就是太平静了,难得遇到点儿乐子。
见贾明迟迟不吭声,庞九对着身后的两个侍卫小哥比了个手势,一边又慢条斯理地对贾明道:“是自己动手还是让旁人伺候更衣,你自己挑好了,只是我这俩兄弟粗手笨脚的,怕是伺候不好人。”
那两个侍卫当下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贾明的面前,一边撸着袖子,一边抬着下巴,粗着嗓子大喇喇地道:“九爷说的是,咱们爷们儿天生粗手笨脚伺候不了人,不过也不耽误事儿,多练几次也就上手了,只是以后这厮要是被扒衣裳上瘾可怎么好?啧啧啧,可别是个喜欢走后门儿的。”
“噗嗤!”庞九没忍住笑了,瞬间又表情严肃了起来,咳嗽了两声,然后朝后退了两步,双手抱胸于前,由着这两个侍卫闹。
那贾明气得额上的青筋都暴起了,原本狭长的凤眼这个时候因为愤怒都圆瞪得老大,瞪着面前两个挑衅的侍卫,又盯着站在后面得意洋洋的庞九,墨黑的瞳仁上映着庞九得意挑衅的一张脸,最后他到底还是咬着牙道:“用不着你们动手,我自己脱!”
一边说着,贾明粗糙的手指就搭上了自己的腰带,经过几日的跋涉,再加上在牢房里待着这么些天,贾明的衣裳其实和别的犯人一样,都已经是褴褛不堪了,要不是还有这么根腰带系着,怕是下半截的袍子早就没影了。
贾明甫一解开了腰带,果然下半截的袍子就直接耷拉到底地上,只剩那么一点子的线头和上半截勾连着,在一众人或是不屑或是讥诮又或者是纯粹看热闹的目光中,贾明沉着脸把那件破烂烂的长袍脱下,丢在了地上,露出了过分精悍壮硕的身子,眯着眼看向庞九:“这样成了吗?”
“裤子怎么不脱?”庞九目光在贾明发达的胸肌上扫着、滑过线条分明的腹肌,最后落在了那条灰突突的裤子上,庞九一边默默咽了口唾沫,一边不咸不淡地道,“不验明正身谁知道一会儿是把你送男监还是女监?”
“哈哈!说得好!九爷说的在理!”这话一出,那两个侍卫,忍不住就拍着大腿笑了起来,连带着那起子看热闹的犯人也都纷纷附和着笑,用又是激动又是兴奋的目光在庞九和贾明两人身上来回看着,再笨的人也都能瞧出来庞九这是在故意针对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