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简陋的桌子前,姐弟二人就着咸菜,也吃的津津有味。
在监狱里,她总是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啃馒头,还要警惕周围欺负她的人,因为稍不留神,手里的馒头就会被人抢走。
而现在她能和弟弟一起吃饭,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最幸福的事。
“姐姐,工作找的怎么样,不是说今天去找工作了吗。”他倏忽问道。
余相思面露尴尬,“还没找到。”她说,“明天我继续找找看,深城这么大,总能找到合适的。”
似乎想起什么,她小心翼翼的捧出骨灰盒,放在桌面。
还在骨灰盒前面,放了一个馒头。
“妈,我剩下的钱所剩不多,只能先这么委屈您在这多呆一段时间了,等我挣到大钱,就给你找一块好墓地,上最好的香。”
她甜甜的笑起来,攥着他的手,给母亲看,“还有,我现在和弟弟相处的很好,您可以放心了,以后我会保护好他。”
薄临玥扫过那个廉价的盒子,垂下的视线,落在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上。
那双手粗糙而纤细,可就这么紧紧的握在一起,就好像她真的在意他,会保护他。
分明她刚从监狱出来,自顾不暇,却还要保护他?可笑。
可哪怕这么可笑的事,他的唇角依旧弯起极浅的弧度。
“姐姐真的会保护我吗?”他问。
她捧着男人的脸,笑了笑,“当然,你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哪怕我用我自己的命。”
这句话,像是誓言。
他潋滟的眸子里是女人削瘦的身体,那张含笑的面容,不是绝色,却怎么都让人移不开眼。
“姐姐可要记得现在说过的话,倘若我真的有一天需要你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能丢下我。”薄唇扬起,吐出这句话。
余相思用力点头,“我答应你。”
他凝着她,倏的露出一道笑意,“嗯。”
余相思也跟着笑了起来,原来有家人陪伴的感觉,这么暖心。
收拾好东西之后,她和阿玥蜷缩在硬板床上。
好在是初秋,还不算很冷,他们的身体贴着,足够彼此取暖了。
余相思浑浑噩噩的进入梦乡。
在梦里她蜷缩在监狱角落,耳边是此起彼伏的讥讽——
“余相思是吧,有人让我给你点教训,你是自己扇耳光,还是我给你扇?”
紧接着,一阵拳打脚踢,落在她身上。
她躺在地上疼的抽搐,哪怕求救,狱警也只是警告她们一番,然后换来她们更狠的报复。
一周有七天,五天她都遍体鳞伤。
可笑的是,到最后,她甚至习惯了。
“你还真是贱骨头啊,这么打你你都没反应?”那人抓起她的头发,露出一抹邪恶的笑。
然后说道,“就是不知道你在男人身下,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余相思的瞳孔紧缩,在看到女狱室里,居然出现一个男人后,她彻底慌了。
周围的人都在看笑话,看她的衣服一件件撕破,看她痛苦的尖叫。
“不要……不要……”睡梦中的余相思,不停的呢喃着。
她猛地坐起身,发现浑身已经湿透。
又是梦……她低头看着在旁边睡得安稳的阿玥,渐渐的平复下来。
然后重新躺在床上,和他拥在一起,就好像这样,有极大的安全感似的。
而在她入睡之后,身边的男人掀开眼眸,手指撩过她黏湿的发丝,微微皱眉。
刚才,她似乎很害怕的样子,可她到底害怕的是什么呢?
从床上起身,薄临玥走出出租屋,外边明远在候着。
“薄爷,老夫人请您务必回老宅一趟,医生也在老宅候着。”只是看到薄爷还穿着这身衣服,明远有些意外,要知道薄爷可是有很严重的洁癖。
而现在不单单和一个女人住在破房里,就是连衣服都是穿别人的!
可薄爷好像不在乎似的,“嗯。”
然后吩咐道,“去查一下余相思今天发生了什么。”
“是。”明远恭谨的拉开车门。
坐在车上,薄临玥翻看着她的资料,那边明远就已经汇报当天发生的事。
“余小姐在面试慕心的时候,遭到为难,慕心的林心总监要余小姐当众磕了三个头……”
明远说着,留意男人的神色。
却见他缓缓的露出一丝笑,眼底没有温度似的,“是吗。”
“既然林总监这么喜欢磕头的话,不妨让她多磕几个吧。”
“您的意思是?”薄爷这是在为余小姐出头吗?
薄临玥漫不经心道,“把慕心的竞标资格剔除,要是还想竞标,就让她磕三十个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