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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贤啊,折现吧

抢救大明,从安排魏忠贤开始
抢救大明,从安排魏忠贤开始

天色已晚,御书房里烛光摇曳,照耀着书桌前的身影。

天启七年八月二十二,大明皇帝朱由校驾崩,八月二十四,信王朱由检登基,成了大明第十六任皇帝。

今天八月二十五,皇帝崇祯天没亮就起床了,天黑了依旧在批阅奏折。

随驾左右的太监佩服的很,相对于天启爷,崇祯爷真不是一般的勤奋。

只是,朱由检貌似在看奏折,然而迟迟未曾翻页,可见其在划水。

其实不是划水,而是在努力克制内心的震动。

任凭谁忽然变成了崇祯皇帝,恐怕都不能淡定。

是的,朱由检换人了。

不过熬夜看小说而已,居然就穿了过来。

内心是拒绝的。

皇帝当然不错,但是崇祯可就太难了。

留下一句“朕非亡国之君”,自吊煤山,临死前还要杀老婆……

事已至此,不接受现状也没办法,只能好好想想怎么解决问题。

“大明烂了,只能推倒重建,首先就是军队,关键是没钱!”朱由检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自古掌权者不二法门——左手钱袋子,右手刀把子,两子握稳,天下横行。

奈何,皇帝没有钱袋子,也就养不起刀把子。

大明没钱吗?

每年海外贸易赚到的白银成百上千万两,却都在官绅豪强大族的口袋里,跟皇帝一文钱关系都没有。

这钱能捞吗?

可以,现在不行。

只要皇帝敢收海税,轻则海盗袭扰,重则叛乱迭起,说不得直接改朝换代了。

像什么摊丁入亩、一体纳粮等等措施,都是会激发叛乱的。

朝廷已经无力镇压天下。

武力不足,改革就不能行,不改革就没钱,没钱就无法增强武力。

死循环了属于是。

当然,自吊煤山是在十七年后,倒也不是太急,眼前最紧要的任务是搞掉魏忠贤。

抢救大明,必须把魏忠贤安排了。

内阁在内的朝廷各机构和二十四监都是魏忠贤的党羽在控制,不把阉党集团打掉,这天下就不是天子说的算。

天子说了不算,怎么改革?

历史上,崇祯登基后第一件大事就是干掉魏忠贤及其党羽。

“先示以恩宠,使其麻痹大意,然后提拔其党羽,削弱其对地方的控制力,然而骤然发难,一网打尽!

不得不说,崇祯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轻轻松松把阉党搞定。

然而,没了阉党,还有东林党,都一个吊样!”朱由检不屑。

东林靠得住,皇帝上了树。

“可以学习,但是完全照抄,要快一些,更不能为了干掉魏忠贤而忽略了其他,结果女真入关,把大明按在地上疯狂摩擦,什么面子里子丢的干干净净。”朱由检继续思考。

就在崇祯二年,女真越过长城,兵临京城,最终掠饱而去。

所以崇祯要杀袁崇焕呢。

国家脸面、皇帝威严,通通被踩在地上疯狂践踏,作为第一责任人,袁崇焕不死谁死?

然而实际上,是崇祯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魏忠贤身上而疏忽了军事建设,才导致的女真入关。

倒也不是崇祯的锅。

萨尔浒之战中精锐尽丧,后面一败再败,能打的敢打的都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歪瓜裂枣就没几个能打的。

袁崇焕不是神仙,背锅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还是先练兵。”朱由检敲着桌子喃喃自语:“古今中外,任何一个国家出了问题,根本都是分配制度的问题。

商税、矿税、海税、土地兼并都是分配制度的一部分,天灾绝收,去海外抢粮食甚至移民还在同样是分配方式!

对外,从来都是缓和国内矛盾的不二法门。

只是大航海兴盛,竞争激烈,必须要有强力的军队。

如今有战斗力的军队实在没几个,而且都布置在重要的地方,难以调动。

重建京营。

嗯,重建。

曾经镇压天下追亡逐北的京营已经烂透了,上下全是蛀虫,形同虚设,只能重建。

清理虚额、老弱、无能勋贵……原本崇祯派李邦华干的,不过得罪的人太多,李邦华被弹劾,京营改革无疾而终。

现在嘛,嘿嘿……”朱由检忍不住发出了奸笑。

演一演魏忠贤。

崇祯不怎么会当皇帝,直接干掉九千岁,不知道利用其剩余价值。

左右都是信王府的老人,却保不准有魏忠贤的耳目,收敛!

“先利用内库银子重建京营自保,然后查办贪官污吏收缴银两扩充军队,再部分土地改革,于津门开海禁,建设海军,迁移灾区百姓去东番大岛,进而控制海峡,垄断北方贸易。

红夷肯定不愿意,只能打仗,赢了控制东南亚,滚雪球式发展,最终称霸星辰大海……”

整理了思绪,朱由检叫道:“来人!”

“爷。”原潜邸太监陈秉政进来。

“传王体乾,魏忠贤,徐应元。”朱由检说道。

虽说天色已晚,宫禁已启,但是三个太监最近都住在宫里,很快就来了。

徐应元最先进门,魏忠贤第二,王体乾最后,可见三人地位。

实际上呢,徐应元是刚进的司礼监,第三秉笔,而魏忠贤第二秉笔兼东厂提督,司礼监掌印王体乾才是老大。

但是没办法,徐应元是崇祯的贴身太监。

对依附皇帝而显贵的太监而言,谁受信任谁的地位高,跟实际权利职责没太大干系。

三人跪下行礼,道:“万岁爷圣安。”

“朕安。”朱由检摆摆手,道:“来啊,搬三把椅子来。”

一番虚礼后,三人落座,朱由检抽出一本奏折递给魏忠贤。

魏忠贤看了封皮上的名字,立刻跪下,道:“万岁,此事奴婢有话说。”

“不是事,无需多言。”朱由检摆摆手,说道:“贤啊,告诉下面,生祠就别建了,折现吧,你留一成,剩下的送内库。”

啊?不止魏忠贤,王体乾和徐应元都惊呆了。

这操作,委实不像一个好皇帝该说的。

魏忠贤默默盘算片刻,发现似乎不坏。

不怕皇帝贪财,就怕皇帝圣贤。

皇帝昏庸,才好继续作威作福啊。

“以后但有此类,皆如此办理。”朱由检轻描淡写揭过此事,又道:“朕今日查阅文档,发现近年来天灾不断,民变迭起,西南土司叛乱经久难平,鞑虏年年寇边,建虏威胁日盛,甚至就连安南都敢进攻广西。

战乱四起,硝烟遍地,实乃亡国之兆啊。”

“万岁,言重了。”王体乾说道:“癣疥之疾,实无动摇天下之可能。”

“自建虏起兵叛乱,王师屡战屡败,丧师失地,辽东近乎全丢。

西南呢,奢崇明造反,川、黔、云、桂四地大乱,至今未定。

长此以往,国将何国?”朱由检一席话,三人无言以对。

大家目光集中在辽东,知道朝廷屡战屡败,却忽略了西南地方。

奢安之乱中,已经死了好几个巡抚、总兵,将官一堆,军民无数,损失并不比辽东少多少。

“朕仔细考虑后发现,因无人统筹战事,东北、西南难免顾此失彼,因此屡屡战败。

另外,地方军伍难堪大用,京营形同虚设,紧急时无兵可用。

朕意,王之臣入阁,预机务,兼京营总督,如何?”朱由检说道。

“万岁烛照万里,自然是极好的。”魏忠贤当即同意。

为啥?

如今的辽东领略兼巡抚王之臣是他的人,王之臣掌握了京营,不就是他掌握了京营?

加上御马监,京城兵马尽在掌握之中,皇帝跟他说话都要掂量掂量。

但是,王之臣回京,辽东交给谁需要慎重考虑。

王体乾问道:“万岁,可是要启用袁崇焕督师辽东?”

“袁崇焕与满桂不合。”朱由检摇摇头,说道:“让孙承宗去吧,他有经验。”

魏忠贤一惊,立刻说道:“万岁,孙承宗久镇东北,若其做大,无人可制,或若投虏,京师立危。”

胡话张口就来。

魏忠贤刚发迹时,孙承宗已经是内阁大学士辽东总督,因此去巴结,直接被无视。

当魏忠贤权倾朝野时,孙承宗借贺圣诞(皇帝生日)为名回朝,要弹劾魏忠贤,结果传到魏忠贤耳朵里,就是孙承宗要干掉他。

矛盾很深。

魏忠贤当然不想看到孙承宗复起。

最主要的是,魏忠贤害怕皇帝掌握了辽东军后,调兵回京来干他。

作为一跟绳上的蚂蚱,王体乾立刻说道:“万岁,忠贤所言或许夸大,却不得不防,不如让袁崇焕督师?”

“袁崇焕不行。”朱由检果断否决。

能力肯定没什么问题的,性格上……别刚上任把满桂给干了,然后再如历史上一样把毛文龙干了,那就没法收拾了。

还是孙承宗好。

稳重。

“贤啊,国事艰难,大局为重,你们那点事,暂且放放。孙承宗六十五了,能活几年?忍一忍吧。

当然,你要是有更加合适的人选,朕也可以改变主意的。”朱由检表达对魏忠贤的信重后,又给出警告:“但若你举荐的人选不堪使用,别怪朕不念旧情。”

魏忠贤想了又想,无奈地发现,夹袋里没人。

首先按照惯例,督师必须是文官,但文官里真正能打的,都不怎么鸟他,甚至就跟孙承宗一样想刀他,推荐个大差不差的吧,难保不出纰漏,到时候坏了皇帝的情分,小贤子真怕“勿谓言之不预也”。

“万岁英明,奴婢无异议。”魏忠贤不得不低头,同时暗暗思考皇帝是不是要用辽东大军干他。

然而想到京营,魏忠贤又觉得不像。

毕竟辽东路远,而京营近在咫尺,即便京营烂透了,搜刮搜刮也有几千兵,加上御马监、锦衣卫等,完全可以换个皇帝。

想来想去,只能是忧心国事。

“忠贤说的,却也不得不防,所以重建京营刻不容缓。

至今日,京营大小将官多蛀虫,军兵多缺额,当尽快查清实情。

王之臣交接回京,起码一个月,不能闲着,你东厂本就有稽查之权。

查,在王之臣接管京营之前,不但要扫掉大小蛀虫,还要点清员额,最最重要的是,追回的赃款,朕要二百万两。”

啊?三个太监头子又惊了。

“那么多贪官污吏,二百万两不多吧?”朱由检反问道。

“只怕朝议汹汹,不能彻底清查。”王体乾替魏忠贤开脱了下。

“若是不敢,徐应元,你接管东厂,如何?”朱由检问道。

徐应元回道:“爷,若是奴婢接管东厂,厘清情况便需三两月,遑论清查京营。”

倒不是不眼馋东厂提督的威风,而是他讲义气,不想好哥们难堪。

“先帝临终召见朕,说你忠诚可靠,区区小事,到底能不能办?”朱由检问道。

魏忠贤跪下,道:“万岁放心,奴婢定然肝脑涂地。”

“以后你们三个私下见朕,不必多礼。”朱由检摆摆手,继续说道:“一个月,京营必须清理干净,王之臣必须回京。

对了,召孙承宗回京,朕要敲打敲打他,有跟你怄气的闲工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平定建虏,努力挽回大明的脸面。”

“万岁英明。”三人应下。

“追赃所得,朕只要现银,珍奇宝物各项产业等折现后送进内库。

徐应元,你兼管内库,好好清点一下,朕总要知道家底。”朱由检又补了两句。

三人应下后告退。

朱由检伸了个懒腰,出了御书房,哼着小曲前往坤宁宫。

一下子解决了两件事,心情挺好。

孙承宗坐镇辽东,不求他荡平建虏,只求局面不要崩坏,最起码要争取两三年安稳时间。

有个缓冲,京营应该能用了,毕竟让九千岁折现的两百万,朱由检没打算放内库里生灰,而是要全部砸进京营里的。

如果按照二两军饷,吃喝用二两,一人一个月四两,十万人一年就要四百八十万?还不包括前期的装备购置费用。

“操,这么贵?”朱由检心情立刻不好了起来。

不能算,一算就绝望。

大明如今一年税银也就三百多万,全给京营,大家都喝西北风?

“先练三万,一年粮饷一百四十四万,还能添置一些装备。

统兵官也是问题,按照三千人设一个总兵官,起码十个合格的大将。

到哪里抽调这些人呢?”朱由检感觉脑壳子生疼。

这些事情,比魏忠贤更难安排。

对魏忠贤可以糊弄,一方面表现出亲厚,另一方面表现出弱点,等到京营清理后翻脸,果子摘了,锅是老魏背,一举两得。

然而接管了京营肯定要认真搞的,绝对不能糊弄。

强兵的因素很多,足粮足饷是基础,肯定要花一大笔钱。

没关系,银子不够,贪官污吏来凑,贪官污吏杀干净还有藩王那群猪。

嗯,前提是要找好背锅侠,比如清理京营是魏阉作恶,跟英明神武仁慈爱民的皇帝陛下没有关系。

懂办事能办事的还不够,必须是不知不觉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才是会做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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