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用，”水云儿一本正经，“这个是和着朱砂捣碎，还有别的呢。”

“那……那这些呢？”聂南川指着其他几样，想着，不会有比喂了砒霜的蜈蚣和臭烘烘的斑蝥更可怕的了吧？

“哦，那些就没什么了。”水云儿一脸无所谓，一样一样地指给聂南川看，“马钱子、天仙子、草乌头、断肠草、闹羊花，这些虽然都有毒吧，但是你放心，我用的剂量都是很严格的，不会出差错，吃不死人的。哦，还有那边的望月砂和夜明砂，不过这两样用的不多，只是起辅助作用而已。”

聂南川已经不自觉地倒退了好几步，指着那些东西大声说道：“你管着叫没什么？本来我还可以撑到下一次月圆之夜，吃了你这些，我马上就要去见阎王了。确实不会毒发了，死都死了，还怎么毒发？”

水云儿随手就拿起一个来，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很不理解地说道：“这没什么呀，有毒怎么了？是药三分毒，什么药能随便吃？无毒的也不行啊，没事儿说会让你瞎吃药？我既然给你开了这个药方，那就说明是有用的。还有，我告诉你，作为一个郎中，我非常不喜欢听到‘死’这个字，好好活着不好吗？总提什么死不死的，有我这个大名鼎鼎、天下第一、妙手回春、药到病除的名医在，只要没凉透，我负责把你的小命给勾回来。”

“我不吃，”聂南川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这玩意儿，谁爱吃谁吃。连神医都不敢时候这种大话，你个黄毛小丫头知道什么呀，什么名医，自封的吧？”

“聂南川，我告诉你，”水云儿眉头紧蹙，眼睛睁得大大的，两脚微微错开，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自己，“你可以怀疑我的一切，但是，我的医术，岂是你能怀疑的？你不相信我，那我就回慈心堂去。看在你给了我不少钱的份儿上，以后逢年过节，我会给你烧点儿纸钱、元宝什么的，你放心去吧。”说着，她还拿帕子在眼角抹了两下，故作悲戚状，还少不得在擦“眼泪”的同时，拿余光瞥了一眼聂南川。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聂南川手里捧着一块玉佩，在水云儿面前晃了晃，“你刚刚是不是说你要走啊？这也不是不可以……”

“不可以。”水云儿打断了他的话，“我是说着玩儿的，我是郎中，病人没有治好，我怎么能撂挑子走人呢？这传出去，对我慈心堂的名声也不好。”

聂南川觉得很满意，这个小财迷，还治不了她？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也能买一条命，他有钱，可以给自己拐个会治病救命的娘子啊。

水云儿是不会承认她是为了钱才留在王府的，准确来说，一半是为了钱，一般是她技痒难耐，救人本来就是她的分内之事。她喜欢医术，喜欢钱，收钱治病，那不是一件顶好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