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嘶吼几乎撕裂喉咙，可还是晚了。

窗外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我疯了一样冲到窗边，只看见鲜红的血从苏灵溪身下迅速蔓延。

她一动不动，头歪向一侧，长发散乱地遮住了脸。

陆嘉安也冲到窗边，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惨白：

“她自己要跳的……跟我没关系啊……”

我转身揪住他的衣领，一拳砸在他脸上：

“王八蛋！”

他踉跄后退，鼻子流血，却还在狡辩：

“瑞宸，你也看到了，是她自己跳的！我什么都没做！”

我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指要拨120。

我妈以为我又要报警，冲过来抢手机：

“不能打！”

我爸也上前按住我的手。

看清我是要打120，松了口气：

“别费劲了，叫救护车不要钱吗？这么高跳下去肯定死了，救不回来了！”

知道他们对我冷血无情，但没想到眼下已经出人命了，他们还这么没有人性。

“灵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全都偿命！”

我嘶吼着，推开他们。

我妈死死拽住我的胳膊：

“儿子你听我说！趁现在警察还没来，咱们把话说好！”

我爸也点头赞同：

“要么就说是她自己想不开跳楼了，要么说你们俩吵架，是你逼得她跳楼的！总之这事跟你表哥没关系！”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心脏像被冰锥刺穿。

“她可能还没死！”

“所以你不能打120啊，万一她醒了指认你表哥怎么办？那嘉安要是坐牢，这辈子就完了啊！或者她看自己残疾了，赖上你或者嘉安咋整？”

“妈都是为你好啊……”

我根本听不进去我妈的苦口婆心，操起桌上的水果刀指着她：

“你们再敢阻拦我一下，那就一起死！”

爸妈和陆嘉安对上我猩红的眼，最后还是妥协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他们，边跑边拨通了120和报警电话。

报完警，我跪在苏灵溪身边，不敢碰她，只能一遍遍喊她的名字。

她突然拉住我的手，低低说了一句话。

我再次震惊不已。

但不等我再细问，巡逻车和救护车同时到了。

“小陈，你陪他们去医院，顺便做笔录，其他人，上楼勘察现场。”

去医院的路上，我浑身发冷，血液像凝固了一样。

陈警官看向我，低声问到：

“跳楼的是你未婚妻？你报的警？”

我木然地点头，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前全是苏灵溪躺在血泊里的画面，和她对我说的那句话。

手机又震起来，是我妈。

我直接挂断，拉黑。

陈警官看了我一眼，没再多问。

医院急救室门口的红灯亮得让人心慌。

我靠在冰冷的墙上，手脚都在抖。

我不敢想，如果……

苏灵溪的父母很快赶来了。

她妈妈一看到我，扑上来抓住我的胳膊，用力摇晃：

“瑞宸！灵溪怎么样了？她怎么会跳楼？你们不是在家吗？”

她爸爸眼睛通红，死死盯着我：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声音哑得厉害：

“叔叔，阿姨……是陆嘉安……他……他想欺负灵溪……”

话没说完，苏灵溪的妈妈身子一晃，差点晕过去。

她爸爸扶住她，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愤怒：

“陆嘉安？他怎么会进你们家？下午灵溪还跟我们说，你和他们已经断了关系，怎么会……”

我低下头，愧疚像潮水一样把我淹没：

“他们……强行闯了我们的婚房，灵溪一个人在家……我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苏母猛地甩开我的手，眼泪夺眶而出：

“林瑞宸！你爸妈和表哥，果真是吸血的蚂蟥！早知道他们是这种人，我当初就不该劝你啊，他们这是要逼死灵溪，逼死我们全家啊！”

苏父搂住妻子，看向我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瑞宸，这次，我们苏家不会就这么算了，灵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他没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我懂。

我扑通跪在他们跟前，重重磕了三个头：

“若苏灵溪真有个好歹，我必定不会放过逼死她的人！”

再以死谢罪！

等待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煎熬。

我急切想验证灵溪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陈警官却突然脸色怪异的看我：

“林瑞宸，你爸妈和你表哥都指认是你和未婚妻吵架，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