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爷爷家,三爷爷听到我说爷爷死了,脸色巨变,整个人顿时慌了。
路上三爷爷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语无伦次的也解释不清楚,三爷爷摇摇头,赶紧朝我家冲去。
进了家门,后院已经聚满了邻居叔伯,应该是母亲去叫了人。农村就这点好,谁家一有事,喊一声,几乎全村的人都会赶来帮忙。
父亲满眼红肿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围着的叔伯小声议论着什么,但都没敢动跪在槐树面前死去的爷爷。
“先散开。”三爷爷说着走到爷爷跟前,当看见爷爷的死相,脸色登时一变,不自禁朝后退去。
“三柱,快去马家山请马家班子。”稳住身形,三爷爷神色惊恐的立即对人群喊道。
三柱叔是三爷爷的小儿子,一听三爷爷话,答应一声顿时冲出家门。
其他人听见这话后,瞬时一片哗然,就连父亲也是惊声道:“三叔,你是说我爸的死……”
话还未完,三爷爷便点了点头,其中意思已经很是明显。
我浑然一惊,“我爷爷的死跟昨天死去的蛇有关?”
本来我是不太信鬼神这些东西的,可看到仍旧跪在槐树面前,一动不动的爷爷,我不由得开始有些信了。
“好了,先别管这些了,还是处理你爸后事要紧。”三爷爷眉头紧皱,招呼人准备抬爷爷进屋,给爷爷换寿衣,清理遗容。
可就在几个年纪稍大的叔伯上去准备抬我爷爷时,三爷爷忽然惊声说:“先别动。”
我一听,赶紧两步上前,只见三爷爷死死盯着地面,低声念叨什么。
循着他目光看去,我猛地一愣,“猫上吊,蛇拜佛,铁驴下水河?”
“三叔,这啥意思呀?”我小声念叨同时,其他人也显然看见了地面上的字,全都一脸疑惑的看向三爷爷。
三爷爷摇了摇头:“先处理事情,等马家班子的人来,看他们怎么说。”
这话显然是爷爷临死前写的,但现在没人知道这话的意思,叔伯们也就不再问,赶紧给爷爷办起了后事。
一上午的时间晃眼便过,灵堂、棚子啥的都已经搭完,木匠也已经开始给爷爷做棺材。
快十二点的时候,三柱叔回来了,却是没见马家班子的人。
天气本来就热,三柱叔跑的大汗淋漓,一进门就说,马家班子的人去双子镇了,最早也得一个礼拜才能回来。
听到这话,三爷爷脸色唰一下就变了,连忙问三柱叔,“马家班子不是有好几个先生吗?怎么全都走了?”
三柱叔叹了口气,说双子镇前几天出了大事,死了好多人,马家班子只能全体出动,去处理这件事情。
听完三柱叔的解释,三爷爷脸色焦急起来,点着烟深吸了口,忽然抬头道:“去李村,请李二麻。”
“啊?”三柱叔一愣,面露难色的说:“这……这人家能来吗?”
“你不去请,人能来?”看见三柱叔神情,三爷爷顿时瞪起了眼。
三柱叔语塞,只能转身去请李二麻。
“记得拿条烟。”三爷爷喊道。
其实也不怪三柱叔一听要请李二麻,便面露难色。
这李二麻,是咱们邻村的一个风水先生,水平和我爷爷差不了多少,也是半吊子水平。
俗话说的好,同行是仇人,我们方圆十几个村子,数来数去,也就我爷爷和李二麻懂点风水。
可李二麻,却是从来都没人请他,没人请他,那自然全都来请我爷爷了,就连他本村人也是。
可这也不能怪我爷爷,实在是李二麻这人下手太黑,爱糊弄乡民。一次能解决的事,他要两次,两次能解决的事,他就要拖个三四天,久而久之,名气也就臭了。
但他却不反省,反倒是怨恨上了我爷爷。
你说,我爷爷现在出事,他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来?
显然,对此叔伯们也不抱希望,摇了摇头商议着要去镇上请风水先生。三爷爷也是叹了口气,说等三柱叔回来,就让他跑一趟镇上。
可谁也没想到,约莫过了一个小时,三柱叔竟然将李二麻给请来了。
看着手拿香蜡裱纸,一脸悲痛的李二麻,我们所有人一呆,但眼下不是发呆的时候,我们赶紧请他进屋,上茶落座。
李二麻摆摆手,给爷爷上了三炷香,拜了拜,才接过我端的茶。
见他一脸悲痛,我一阵疑惑,还以为他变了,可当看到叔伯们一脸不忿的神情,我才知道,原来他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李先生,这大热天的突然请你来,真是麻烦你了。”三爷爷尴尬笑着,给李二麻递了根烟。
李二麻接过烟点着,摆手笑道:“不麻烦,这乡里乡亲的,三水老哥突然死了,我肯定得出手帮忙不是?”
听到这话,我心中瞬时升起一股怒火,没等我出声,小林叔呼的一下起身,大声道:“李二麻,你说什么?”
李二麻一愣,假装疑惑的看向我们说:“我……我说错话了吗?”
“小林,坐下!”三爷爷强挤出一丝笑容,对李二麻表示歉意,随即斥了小林叔一句。
见小林叔满脸怒气的出了屋子,李二麻笑呵呵的说:“你们放心,有我在,村子里不会有事的。”
看着李二麻异常笃定的神情,三爷爷轻松了口气,随后将爷爷留下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可一听李二麻的解释,三爷爷脸色当即就绿了。
他说那极有可能是我爷爷临死前出现幻觉,胡乱写下的。
不止是三爷爷,就连其他叔伯脸色也是一阵难看,因为谁都知道,我爷爷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从没有说过假话骗人。
但现在人都已经请来了,也只能先凑合着试试看。毕竟他说话间,便解决了我爷爷一直不能闭眼的问题。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三爷爷见没什么事了,便准备回去休息。
可还没等三爷爷起身,成全哥满脸惊恐,就像身后有什么东西狂追他一般直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