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婉仪跪在地上,面对师爷的问话,师爷面对卫婉仪的时候,语气带着些许谄媚,“婉仪小姐是主动前来大理寺做人证的,并非是人犯,可以站起来回话。”
“谢谢。”
卫婉仪站起身后,师爷的目光掠过祁鸢,这才开口,“现请婉仪小姐如实回答。”
“好。”
“婉仪小姐,你是昨天夜里才到大理寺要做人证的,请将你当天看到的,讲述一遍吧。”
听到师爷的问话后,卫婉仪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与祁鸢姐妹交情颇深,虽说祁鸢在天京城的风评不怎么好,嚣张跋扈,她私底下对我也并不怎么友好。但,我是她唯一的闺中好友,因此会谈及一些闺阁的话题,祁鸢倾心于梅思年公子,经常在我面前提及,表示想要想见梅思年公子一面。”
“可是,祁鸢已经成亲了。她身为太子妃,竟然还对外男念念不忘!这可大逆不道!可她哭着求我,我若不同意,她便要打我,我一个弱女子,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帮她。那一天,梅思年公子陪梅老夫人去城郊的静国寺上香祈愿,我便约祁鸢去静国寺,看看能不能有机会遇上梅公子一面。”
“我在城郊等了许久,终于见到了祁鸢。可她正手持吟霜剑杀害那些良民百姓,那些无辜的百姓,都惨死在她的剑下。”
“天子脚下,祁鸢也敢杀人。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怕自己会被祁鸢杀人灭口,不敢现身,我便悄悄的回了府。”
“直到今天,大理寺开审,我才敢过来做人证。还请大人,用我朝律法为那些死去的百姓讨个公道!”
卫婉仪声情并茂说着当天在城郊外见到的实情,所谓的姐妹情深,便是直接给祁鸢定罪了。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听到了卫婉仪的一面之词后,有些不淡定的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叫道:“大人,这样的杀人魔头,就该处以极刑,砍头示众!”
“砍头!”
“砍头!”
群众中,突然冒出一堆要砍头的言论,看起来像是刺激后愤怒的行为,但实则是人为煽动。
坐在轮椅上的祁润皱了皱眉,他知道祁鸢平时与这卫家小姐有往来。只是,卫家小姐这个时候成为了这案子的人证,对祁鸢可没半分好处!
杜盈见夫君神情变了,连忙牵着他的手,示意他别生气,人言虽可畏,但最终还是要看苍罗大人是怎么判的。
师爷听到卫婉仪的话后,脸色明显变得愉悦,昂了昂下巴,看向祁鸢,“祁鸢,婉仪小姐为人证,证实你在城郊杀了良民百姓,那三十二具尸体为物证,就停在俭尸房,经忤怍验尸证明,他们皆是死于吟霜剑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这言之凿凿的语气,已然是断定了祁鸢脱不了这罪名了。
祁鸢面对咄咄逼人的师爷,淡淡开口,“敢问婉仪小姐刚刚的那番话,可敢签字认词呢?”
签字认词,就是表明卫婉仪所说的话,都会成为呈堂供证。
若说了假话,那便是诬陷,一旦查证,杖刑一百是跑不了。
被杖刑一百的,人纵然不死也废了。
卫婉仪突然被点名,一抬首就与祁鸢那双如墨黑亮的眼睛盯上,如同被地狱恶鬼给盯上了,教她心肝发毛。
“不敢吗?”
祁鸢见卫婉仪愣在当场,便用言语刺激她。
她还在愁着要用什么办法,在大堂审问的时候,将卫家人给拖进这浑水之中,结果卫婉仪来了!
若她不好好利用卫婉仪,岂不白瞎了对方的好意送棋之举么?
“我自然是要签字认词的,我与你交情虽深,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这般草芥人命!”
卫婉仪义正言辞的应了。
说罢,她走到了摘录证词的书员那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上自己的手印。
祁鸢见对方入套,也就开始反击了,“大人,说起那天城外的案子,卫婉仪既是人证,我应该可以询问几个问题吧?”
刑部侍郎苍罗大人听着祁鸢这字词清晰的话语,不由就点了点头,“可以。”
得到了准允,祁鸢便看向卫婉仪,“你说与我姐妹情深,那自该是明白我的喜恶。我喜欢喝什么茶?”
“翠湖茶。”
卫婉仪想了想,便回答了。
她每次去找祁鸢,祁鸢都是拿这茶招待自己的。
“错,我从不喝茶。”
祁鸢摇头。
“你撒谎!”
卫婉仪惊愕不已!
祁鸢没有开口,祁润皱眉,冷声说道:“卫家小姐,请慎言!鸢儿从不喝茶,是因为她喝了茶会整宿睡不着觉。她的屋里会有翠湖茶,是我这个做兄长的给她备着,用来招待客人的。”
堂兄助攻的很及时啊!
祁鸢微笑面对卫婉仪,“方才卫婉仪在众目睽睽之下声称与我姐妹情深。却连我从不喝茶的习惯也不知道,真是我的好姐妹呢。”
“我……”
卫婉仪有点慌乱无措。
打断了她的话后,祁鸢又问:“那天,你站在城郊哪个方向,亲眼看见我杀人的呢?”
卫婉仪愣了一下,随便应了一句:“朝静国寺方向,北面。”
祁鸢眨了一下眼,讥笑道:“我倒下的地方,在南面。南面全是竹林,只有一条路进出,你身处北面是怎么看见南面竹林里的情况?”
“我那天受的惊吓太大,记错了,我当时是在南面。”
卫婉仪立即改口,不要脸的继续攀咬祁鸢,想坐实罪名。
祁鸢叹息一声,“大人,你来告诉大家真相,我是在哪出事的。”
在高堂上坐着的苍罗,脸色早已暗沉,“当天,祁鸢并非在南面的竹林出事,而是在西面的护城河旁。”
“啊?!”
卫婉仪倒吸一口气,母亲可没有交代她,面对这些问题时,要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