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爹听到这事连忙赶来。
姐姐的尸体,爹想着给她把眼睛闭上,可是怎么弄都不行,姐姐的眼睛就那样死死的睁着。
村里人说,死人的眼睛按理来说,很容易闭上的,可我姐姐不肯闭,说明她是死不瞑目。
婚礼上死了人,这几个事情顿时就闹得沸沸扬扬。
村长女儿结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并没有什么担心。
村里人也都觉得晦气。
因为在村里有句老话,喜事变白事,谁碰谁出事。
自然,大家也都不愿意碰这个事情。
至于那几个伴郎,也跟个没事的人。
我当时心里特别不服气,凭什么我姐姐被他们活活整死了,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爷跟我爹去村长家里闹了几次,可村长是个有权有势的人,我们家根本得罪不起。
村长说了,给我们几万块,再闹就弄死我们。
我娘一听这话,连忙赶去找村长,亲自把三万块拿到手里。
我娘拿着钱,笑的咧开了嘴,“哎呀,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留着家里也是个赔钱货,死了还好些!”
“再说了办丧事花钱,倒不如把钱留着给我儿子将来读书用。”
我娘拿了村长的钱,我爹本跟娘差点吵一架,可想着,毕竟钱拿了,再还回去,只怕是要惹恼了村长家。
面对村长家的权势,我爹就是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作罢了。
家里人便连夜拉着我姐姐的尸体,随便找个裹尸布包起来,扔在灵堂。
可谁也没想到。
就在我姐姐头七那天。
偏偏出了大事。
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感觉到背脊一阵寒凉。
才发现姐姐睡在我身旁,她背对着我,长发飘飘,姿态优雅的躺在旁边。
“姐姐?”
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姐姐的长发缓缓散动,脑袋僵硬无比的转过来,一双血红色的双眸,怒不可遏的看着我。
嘴里发出刺耳无比的尖叫声,双手直直朝着我扑来。
我吓得猛然惊醒,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落下,才意识到,只是做了个梦。
我身旁并没有任何人。
房间的木门吱呀作响。
黑夜里,莫名的让人觉得窒息和恐慌。
我赶紧伸手将窗户打开。
一张惨白的脸猛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姐姐瞳孔血红的盯着我,直勾勾的,和那天她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当时吓坏了,一阵尖叫。
爹娘听到了我的声音,匆匆忙忙的赶到了我屋子里。
“二娃,你咋个了?又做噩梦了?”
娘来到我面前,搂着我脑袋,语气温柔的问道。
我吓得大口喘着粗气,大概是娘抱着我的瞬间,我才觉得安心了起来。
“娘,姐姐来了,她刚刚就在这里。”
我很是焦虑的看着娘,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姐姐是来找我报仇的。
只要的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姐姐血红的双眼。
头皮一阵发麻。
爹听了这话,吓得连忙跑出屋子,去看我姐姐的尸体。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确实让我愣住了。
姐姐的尸体,完好无损的包在裹尸布里。
爹和娘面面相觑,似乎笃定了什么。
紧接着娘语气温柔的对我说,“二娃,你是做噩梦了,出现妄想了,明儿一大早,我让人把棺材弄过来,把她装进去,这棺材盖那么重,她铁定跑不出来,你就可以安心睡觉了。”
爹娘压根不相信我说的,只觉得是我自己吓自己。
爹娘安抚了我几句,便又回屋里睡去。
我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整个人总是不安,后来直接蒙着被子盖在脑袋,不敢出气,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真出现幻觉了。
那天晚上,我总能听见院子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姐姐在挣脱裹尸布发出来的声音。
挲挲梭梭的声音,跟裹尸布发出来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很难不让我想到,姐姐挣脱开裹尸布,爬出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意袭来,眼皮子打架,我也就昏睡了过去。
本以为这事情是我出了幻觉。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
村里人都闹麻了。
村里连着好几个人,都说晚上看到我姐姐在田地里晃悠。
一起参加婚礼的三个伴郎,都高烧不止,嘴里念叨着奇奇怪怪的话,也听不懂。
姐姐诈尸的事情,彻底让村里人吓坏了。
就连一向漠不关心的村长,这次也彻底慌了神。
因为他一早出门,发现门前用血写了个‘冤’字。
差点没把村长吓死过去。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1969年的时候,村里有个寡妇,男人死在战场了。
那寡妇一夜之间就疯了,有时候衣服都没穿,就跑去田地里。
结果被几个壮汉给玷污了。
死的时候,两眼瞪得直直的,当时就说她是死不瞑目。
村里人很信这些东西,可那几个壮汉一点也不怕,说是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也是人变的,没啥子好怕的。
可是接二连三出了事情,那几个壮汉家里当时门口都放了一个寡妇扎的鞋垫,据说当时扎了十双,是为了给她上战场的男人做的。
后来男人死了,她就疯了,这些鞋垫也就没有继续扎了。
没过几天,那几个壮汉,一个死被河水溺死,一个屋子里突然起火,被活活烧死,还有一个,去地里干活的时候,一头栽进粪坑给摔死了。
这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后面时间久了,人们也就渐渐忘记了。
可是姐姐的事情。
又一次让大家想到了那寡妇回来报仇的事情,几乎是如出一辙。
这事情闹得村里人都不安生,齐齐跑来我家找我爹娘。
“你们赶紧把那女娃子下葬了吧,只要咱们厚葬了她,她心里的怨气少点,指不定就不出来闹事了。”
“要不是你们拿了钱,想给二娃读书用,如果一开始就厚葬她,指不定她怨气没那么大!”
村长很是焦虑的看着我爹娘。
“要不得,厚葬归厚葬,可是这下葬的日子没到,使不得。”爹摇摇头,十分固执的说道。
农村人向来讲究风水择日,头七不过是绝对不能下葬,这是根深蒂固的规矩。
我娘听了这话脸色阴沉,连忙说道,“管的这么多干啥!这死丫头是想害死大家,赶紧葬了,多大的脸面还给她选择吉日?臭婆娘生的贱种!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