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尘的眼神扫过信纸,哼了一声说到,“这个女人,总是爱惺惺作态,真没意思”。说罢随手把信纸连带信封一起扔进垃圾桶里,毫不拖泥带水。刘嫂的眼角有些湿润。她悲伤地说;“太太她连行李都没有收拾就走了,她可能不会回来了,先生,您不打算去找找她吗?”算了吧,他已经认清了她的真面目,什么离家出走,不过是一场自导自演的闹剧。她也不想想,他根本就不喜欢她,又怎么会去找她?墨卿尘拿起果汁喝了一口,“怎么是凉的?”“对不起,我忘记拿去热了,但是,先生,您真的不去找找太太吗?”“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不要多管闲事”,说完他就上班去了。一整天,对于苏南鸢的离开,他好像并不知道一样。也许在他眼里,她的离开是短暂的,总有一天,她还会回来。但只有苏南鸢知道,她不会再回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来了。她的耐性已经被他折磨地消失殆尽。她满身伤痕,而他满心厌恶。“我不过就是欠你一对眼角膜,好,我还给你”。债还清了,就两不相欠了。此刻,A市郊区的一家私人医院里,苏南鸢坐在沙发上,手里紧握一只签字笔,她垂着头,眼里满是悲伤。在她面前坐着的是她的私人医生杜宇晗。过去的六年里,她常常来他这里咨询心理问题,她太累了。巨大的压力,让她总是喘不过气来。杜宇晗,二十八岁,海归精英尘,医术精湛。他低下头,认真的问她,“南鸢,你真的决定了?”“私人摘取眼角膜是违法的,你知道吗?”“他,不值得你为他这么做”。在苏南鸢面前,放着一份特殊的,要求活体捐赠眼角膜的捐赠书。活体捐赠,很少有人会做这样的决定。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光明。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她轻轻叹了口气,抿了一口水,说道:“我决定了,愿意把自己的眼角膜捐赠出去”。“可是这样你会失明的,你就再也看不到这个美丽的世界了,包括他”。“我早就该失明了,不过是借着这对眼角膜,苟活了六年”。“欠他的,终于可以还清了”。她在捐赠书上重重签下自己的名字,坚决,果断。简单的三个字,耗尽苏南鸢所有的精力。一切都结束了,她不后悔。终于,还清了。因为眼角膜,他们喜结连理,也是因为它,他无比厌恶她,把它捐出去,他们就两不相欠了。他们俩还会再相遇吗?即使再相遇,她也看不见他了。夜幕慢慢降临,天边最后的一片火烧云耀眼。苏南鸢站在二十三楼楼顶,静静地,像被定格了的场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