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秋不可思议的看着楚腾的淡定和从容,她知道楚腾是个从不说大话的人,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看见楚腾继续向宝石市场的办公楼迈开步子,徐清秋下意识的喊道。
“老公,你......你干嘛去啊,你疯了啊!”
楚腾没有说话,只是回头微微扬起嘴角,笑了笑。
徐清秋清楚的记得,上次楚腾露出这种自信的微笑时,还是在五年前。
那是楚腾在徐家所有人都不看好这段婚姻的巨大压力下,只身一人说服了已经过世了的徐家老奶奶,不顾全家人的反对,执意成全了自己和楚腾的这段姻缘。
宝石市场的办公楼,四楼。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从虚掩着的门缝中,不时的传出徐家老爷子沙哑的咳嗽声。
楚腾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每个人的表情都异常的严肃,眉毛拧成了一团,仿佛在思考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
所以没人注意到楚腾的到来。
好半晌,大伯徐天顺才清了清嗓子:“那个........就迪拜那边索特洛一级采购商对国内宝石市场断供这件事,我说两句吧。”
“以个人拙见,索特洛公司这次断供的目的,很可能是要恶意哄抬宝石原石的价格,他这一搞,钻石,红蓝宝石,翡翠,祖母绿,都得相继猛涨。”
“所以我们能不能在迪拜那头,也组建一个原石采购公司,从一些小矿主的手里直接采购。”
“虽然无法改变大的市场格局,但还是能为我们徐家的这块小市场提供宝石货源的。”
徐天顺说完,全场开始讨论。
“我爸说得没错,我们得把命运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手里才行,不能让索特洛公司牵着鼻子走!”
其中叫得最欢的便是徐天顺的儿子,徐清远。
因为只要这个采购公司一旦成立,仗着他爸在徐家已经隐隐有了只手遮天的能耐,老太爷一定会让他来负责这个项目的!
一阵起哄,久未吭声的老太爷终于发话了。
“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是怕不那么好做。”
“在迪拜那头,一级采购商之间的恶性竞争,往往伴随着极大的危险!”
“况且......”
“索特洛公司的背景,可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啊,根据可靠的线报,很可能是钻王楚家在给他撑腰!”
听到“钻王楚家”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号,刚才还咋呼得贼欢的徐清远,顿时就跟装上了消音器一样安静。
全场也再度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尤其是大伯徐天顺的额头上,都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如果他知道索特洛公司身后撑腰的是钻王楚家,他刚才绝不敢说出那番话。
毕竟在迪拜那头一带,无论是谁,胆敢逆了钻王楚家的意思,就等同于是找死!
不要说他们二流的宝石商徐家,就是三年前曾在境内宝石圈里,呼风唤雨的王家又如何?
还不是被人楚家收拾得跟三孙子似的,给撵了回来!
沉默了半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吭声。
大家都知道,大伯徐天顺的提议是破局的唯一办法,可这种无异于刀口上舔血,甚至一不留神就得丢了命的事儿,谁活的不耐烦了敢出这个头?
而就在老太爷万般无奈下,打算用抽签的方式来安排成立境外采购项目的人选时,三叔徐天贵敲了敲桌子。
“大伙听我说两句吧,我觉得咱们在这抽签压根就没有那个必要,我心里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
此话一出,徐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徐天贵的身上,老太爷更是点着了烟斗猛吸一口,缓缓吐出一阵阵浓烟。
“老三你说说看,除了在坐的,谁去更合适?”
徐天贵点了点头,眼神里拂过一抹阴险:“我觉得这件事,让二哥一家出人去最合适不过了。”
“大家不妨想想,二哥家这么多年为我们徐家出过什么力?”
“他们家向来是拖我们徐家后腿的跗骨之蛆,再加上清秋那丫头,当年死活不肯跟王家的少爷联姻,我们徐家损失了多少机会!”
“哦,对了,还有他们家那个废物赘婿楚腾!天天吃干饭不赚钱,跟条狗似的,现在徐家危难的时候,他们家不上,谁家上?”
徐天贵的这番话,正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刚才还安静得要死的会议室,瞬间就炸开了锅,各家也纷纷起哄附和。
“老三说得有道理,咱们徐家就数老二他们家最该出这个人。”
“天天只会给我们徐家丢人现眼,当年楚腾那个废物和清秋那丫头结婚,让咱徐家的人都丢尽了!”
“没错,这次事儿他们要是做成了,以前的事就既往不咎了,要是不成,呵呵,就当给咱徐家清理门户了!”
......
听着子女们同仇敌忾的把老二一家子搬了出来,徐家老太爷短暂的沉思了片刻,便直接拍了板。
“去,把老二一家给我叫过来,这事就这么定了!”
“好勒,爷!”徐清远蹦着高的站起来:“我这就去把徐清秋那个死丫头片子给您叫上来!”
而这时,一道声音冷冷的响起:“不用麻烦了,我们家人在呢。”
当所有人发现竟然是楚腾这个废物赘婿时,纷纷破口大骂。
“你什么时候来的,你这个垃圾竟然敢偷听我徐家的核心决策会议,是找死吗!”
“滚出去!这里也是你这种废物能进来的地方?”
“呵呵,都说家贼难防,一个外姓人来偷听我们徐家内部会议,这不就活脱脱的家贼么!”
.......
面对着诋毁和羞辱,甚至是毫无遮拦的谩骂。
楚腾毫不理会,而是目光淡定的看向徐家的老太爷:“这个项目,我替我老婆清秋接了,老太爷意下如何?”
“你?”徐老太爷冷笑了一声:“呵呵,你个外姓人也有资格做清秋那丫头的主吗!”
“做不做得了主又能如何,难道我们家清秋还有选择的余地?”楚腾冷笑了一声:“刚才你们不是已经把事儿给定准了吗。”
“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们家拖了徐家的后腿,那我就斗胆问在坐的几句。”
“我们家清秋这五年来,可吃过徐家的一点资源?租金哪个月不是按照最高标准足额上缴!”
“你们坐在办公室里舒舒服服的吹着空调喝着上好的大红袍,我们家清秋却要顶着烈日熬着夜,扯着嗓子叫卖,你们徐家可管过清秋的一瓶水喝?”
“还有,去年徐家分红,后海边上每家一套房子,可有我家清秋的一砖一瓦?”
“呵呵,现在这种缺炮灰的时候,却想起我们家清秋来了。”
当这几句话掷地有声的被楚腾扔出来,徐家的所有人都楞了神,他们没想到楚腾这个废物赘婿,竟敢有勇气当着老太爷的面说出这番话。
而就在这时,徐清远撸起袖管站了起来,指着楚腾的鼻子骂道。
“我徐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废物说三道四了!”
对于这个徐清远,楚腾早就有气。
徐家第三代人里,就数这个徐清远愿意欺负他老婆清秋。
记得就前一阵日子,徐清秋去办公楼里借个厕所,被这个徐清远看到了,当面侮辱了徐清秋一番不说,还仗着自己市场商管的身份,以不遵守宝石市场规定为由,罚了他们家五百块钱!
要知道那可是徐清秋拼死累活,干上整整一天的收入!
楚腾以前不吭声,那是因为楚家抢矿占坑的仗还没打完,生怕自己暴露了被仇家给盯上。
可就在今天,香格里拉总统套房里发生的那一幕,预示着楚家已经摆平了所有的敌人。
而他楚腾!
身为钻王楚家的第一继承人,身上留着那个男人的血,他再也不用藏着掖着的忍辱负重,苟且过活!
所以此刻,楚腾懒得跟徐清远废话,直接走过去,“啪!”,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印在了徐清远的脸上!
“把嘴闭上,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成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