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瑶往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冷冷看向女人。

“按照你的说法，谁吃的多谁付钱。”

“我刚才在边上看完了全程，这位先生连水都没喝一口，他凭什么付钱？”

女人被柳慕瑶凌厉的气场震慑，下意识松开了手。

柳慕瑶这才转身看向我，眉头微蹙：“你没事吧？”

我揉了揉被掐红的手腕，一股的难堪从心头升起。

“……没事。”

那女人是个欺软怕硬的，一见有人出头，跋扈的气势一下消失，却仍嘴硬说：“要知道你是这种人，我才不来和你相亲！”

说罢便悻悻离去。

我无语地扶额，好一会，才尴尬地看向柳慕瑶：“谢谢。”

可几乎同时，柳慕瑶也问：“你怎么会来相亲？”

我微微一怔，随即扯出个笑。

“我又不像你，事业感情两手抓，我也28了，想成家难道很奇怪吗？”

柳慕瑶沉默片刻，轻轻点头。

“知道了。”

我抿了抿唇，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明天。”柳慕瑶答完又问，“你呢？”

我实话实说：“我还要过几天，班长开了家度假酒店，请我过去玩几天。”

见柳慕瑶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我只得说：“那我先走了。”

我拿起外套离开，推门时忍不住回头，却只看见柳慕瑶的背影。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些天，我好像总是在她面前落荒而逃。

不过没关系，等柳慕瑶回了北京，我们应该也不会再见了。

二天，我如约来到度假酒店，推开包厢的门却看见柳慕瑶竟然也在。

再一看，她身旁果然坐着顾星晷。

我自嘲地弯了弯嘴角。

她当然是为了顾星晷而来的。

我怎么会有一瞬间，会幻想她是为了我多留了几天？

我在远离柳慕瑶的一个座位坐下。

一个同学热情地递上酒：“好久不见啊沈沉舟，喝一杯？”

我轻轻摆手。

“不了，我今天不太方便。”

同学了然地点点头，不再劝酒。

之后，我四下张望想找热水，却看见柳慕瑶抬手示意服务员：“你好，能给我们都上一杯热水吗？”

我的动作微微一顿。

就听见班长笑着打趣柳慕瑶：“怎么，我才劝顾星晷喝了几杯酒，你就心疼了？”

“还特意为了给他一个人上热水，给所有人上热水。”

柳慕瑶笑着锤了她一拳：“显着你了是吧？”

顾星晷也开口解围：“班长，你怎么就盯着我家慕瑶说啊。”

众人更是起哄：“哦——你家慕瑶。”

“行了，别为难他了。”

原来，柳慕瑶也会这样开玩笑，也会露出这样温柔的神色。

我突然意识到。

她不是天生沉默寡言，只是这份鲜活从未对我展露。

我移开视线，抿了口刚上来的热水。

热水暖胃，却暖不了心口莫名空掉的一大块。

片刻后，班长嚷着要玩游戏，几人随机分组比拼默契，猜对多的组就算赢。

我被拉到柳慕瑶面前坐下。

我们对视一眼，柳慕瑶率先移开了视线。

班长作为裁判，率先问柳慕瑶：“沈沉舟最喜欢的水果。”

“芒果。”

班长又问：“沈沉舟最喜欢的明星。”

“迈克杰克逊。”

班长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柳慕瑶都答得又快又准。

班长惊讶地感叹道：“看不出啊，我还以为你们当年不太熟呢，原来都是背着我们偷偷说话的吗？”

班长只是开玩笑，没人会放在心上。

只有我随着柳慕瑶的回答，心口渐渐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时，我敏锐地注意到顾星晷的视线和他越来越僵硬的脸色。

像是采蜜人忽地被蜜蜂狠狠蛰了一口。

我忽地一下站起来：“抱歉，我去下卫生间。”然后落荒而逃般仓促离席。

沈沉舟这当事人一走，大家便吵吵嚷嚷，又开始新一轮的游戏。

被留下的柳慕瑶沉默地端坐在椅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

肩上突然搭上一只手。

柳慕瑶回头看去，竟是当初坐在他们后面的同学。

她压低声音，像是在说一个秘密：“别人不知道，我可都看在眼里。”

“每天给沈沉舟带早餐的是你吧？每次答案都帮他订正试卷的是你吧？连他胃病你都看得出来还给他水杯里接热水……”

同学意味深长地问：“柳慕瑶，你后悔吗？当年没能表明心意。”

柳慕瑶握杯的手微微一紧，又缓缓松开。

最后，她只说：“是又怎样？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