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院子里,林凡生光着膀子,一身汗水的打着一套拳法,此拳法正是林老传授的升龙拳,这拳法共有五式:“潜龙在渊、土龙翻身、盘龙握抓,猛龙抬头,还有最后的龙战于野。”
林老说,这五式练到极致,每出一次拳有龙吟之声,此时的他已经把前四式用得收发自如,但是最后的第五式,他总是迟迟不得要领,卡在了那里,一炷香的时辰很快便过去,林凡生收起招式,停了下来。
这时,不知何时来到一旁的林三初,他看着林凡生笑着说道“不错啊,凡儿,看来这些年你没白跟林老习武。”
林凡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开口说道“哪有,孩儿我只是随便比划比划了而已。”
林三初笑着看了看林凡生,没有说话。
这时,屋内张玉惜的声音传来“夫君,凡儿,快过来吃早饭了。”
林凡生和林三初应了一声,两人互看一眼,脸带微笑的走进屋内。
刚走到饭桌前的林凡生便闻到丝丝香气,他笑着对正在盛饭的张玉惜道“娘,这么多年了,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好,我都快流口水了。”
张玉惜一听,心中一喜,把手中的盛满了饭的碗放到一旁,笑着的开口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出了门一趟,嘴都变得这么甜了,有没有哄到哪家的小姑娘啊?”
林凡生听了一愣,旋即满面通红,扭扭捏捏的说道“哪有,娘。”
站在一旁的林三初看着这扭扭捏捏,满脸通红的林凡生也忍不住乐了起来。
紧接着他便打破了这个小插曲,道“吃饭吧。”说着他便坐在了正中间的位置。
林凡生与张玉惜听后,也各自坐了下来,开始吃饭。
“凡生,多吃些菜,饭不够了再去盛。”张玉惜夹了一些肉菜放到林凡生的饭碗中,轻轻开口道。
“嗯,好,娘,你也吃。”林凡生,把嘴里饭吞下后,笑着开口回应道。
林凡生心疼地看了看,这脸上带着皱纹,有了白发的父母。
他心中暗道“我一要加倍努力修炼才行,他们没那么多的时间等我的,吃完饭后,我就去找林老问问,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一顿饭的时间转眼便过去了。
林凡生跟林三初和张玉惜打了声招呼后,便走出家门,向着林老家前去。
不一会,林凡生来到了林老家门外,他开口喊道“林老,在家吗?”
“进来吧。”里面传来了林老的声音。
林凡生推开门,走了进去后便看到林老坐在竹椅之上,手里拿着一茶杯,眠了眠嘴喝了一口。
林老转头看向林凡生,他招了招手,让他坐在一旁开口道“来,坐下喝杯茶。”
林凡生微微点了点头,坐到林老的边上,拿起桌上的茶壶,在一个呈现褐色的茶杯倒了小满后,放在嘴边,小喝了一口,便放下了茶杯。
他看向林老,脸上带着一丝紧张的开口问道“林老,昨晚我回去后,见到我父母二人,已然有了衰老的迹象,您之前说的那些能增长寿元的丹药和异果都在什么地方啊?我看看能不能找到。”
林老听到后,放下茶杯,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道“凡生,不是老头子我不帮你,只是那些能增长寿元的异果,都在人迹罕至的绝地中生长,就算是能找到的地方,也早就被修道界的门派掌管了。”
林凡生一听,心中一沉,急忙开口道“那,那些丹药呢?”
林老摇了摇头道“那些丹药也是一样,要不是在那些门派之中,就是被那些寿元快到尽头的老怪物吃了,而那些能炼制丹药的药师,不是加入了那些门派寻求庇护,就是躲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炼丹,就算你偶然碰上一位,你也没有让他出手的帮你炼制的价钱啊,那些药师一出手,就是天价,而且你还得自己准备材料,这些你有吗?”
林凡生听到这些后,他的心止不住的沉入谷底,他不甘心的向林老问道“难道真的就没办法了吗?”
林老看着这个小脸上透着浓浓无助的林凡生,他的心中不由一疼,急忙开口道“等会,让我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林凡生闻言,他用力的点了点头,脸带希冀的看向林老。
一刻钟后,林老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转头看向林凡生道“有了,还有一个办法。”
林凡生被林老刚刚的举动吓了一跳后,听到林老说有办法了,他急忙开口问道“什么办法,林老?”
林老没有马上回复,而是看向林凡生,微微地打量,最后他点了点头开口道“据我所知,半年后苍冥学院要开始收新的弟子了,我想了想,以你的资质,或许能有一丝希望,若你能进去,你要的那些丹药,都能在那里得到。”
林凡生闻言一喜,他不敢确定的再次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林老。”
林老点了点头开口道“对,但是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听闻那个学院的考核很严格,你只是有一丝希望而已,不要高兴的太早,等真的进去了再高兴吧。”
兴奋得正要大声呼喊的林凡生,听到了林老的这么一段话,瞬间将他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扑灭了一大半,他面带苦涩的对林老抱怨道“你就不能让我高兴会儿嘛?用得着扑我冷水嘛。”
林老一听,顿时苦笑不得,紧接着他便开口向林凡生问道“你要去吗?你这一走又得好几年了,三初和玉惜舍得让你再出去?”
林凡生一听,他看向林老,那张俊美的脸上透露着浓浓的坚毅,他坚定的开口道“去,这是一个机会,我不能放弃,至于我的爹娘,我去跟他们说吧。”
林老看着眼前面色坚毅的紫发少年,心中不由的一叹,他站起身,走进卧室里,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和一些装着药丸的瓶子放在林凡生的面前开口说道“那好吧,这样也好,你去了那里,要是能进去,你的修行速度也会快了很多,在我这个老头子的身边修行,会耽误你的前程,老头子我没什么给你的,这宝物和这些我自己捣鼓制作的疗伤药丸你拿去吧,老头子我留着也没什么用,都给你了。”
林凡生一看,急忙摇了摇头道“那怎么行,林老,我不能要。”
林老一听,故作生气的说道“你是看不上老头子我的东西,还是怎么的?给你你就拿着。”
林凡生心里一慌,他起身跪在了林老的面前,慌忙的开口道“林老,我不是看不起您,凡生我今天的成就都是您给的,我感谢您都来不及,怎么会看不起您,我收了还不行嘛。”
林老一听,脸色一缓,紧接着他便扶向跪在地上的林凡生道“那就好,凡生啊,日后不要再随便跪下了,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们修道之人更是如此,我们是逆天而修,与天挣命,除了生你育你的父母,以后见谁都不要跪下,不要屈服在这命运之下。”
林老并未知晓,他的这一段话,让以后站在修道顶峰的林凡生都时刻谨记在心中。
林凡生并未急忙站起身,而是满脸真诚的说道“林老,我的父亲小的时候就是您召集大家去帮助他的,现在凡生我也还在受到您的关照,您有何不能被我跪拜,我们一家早已把你当做亲人一般了,在我林凡生的眼里,您就是我的爷爷。”
林老听到后,心中一片温暖与感动,他的那浑浊的双眼微微的湿润,林老再次伸出双手,轻轻的扶起林凡生,开口道“好,好孩子。”
站起身的林凡生,看了看眼睛湿润的老者,心中进入苍冥学院的想法更加的强烈了。
过了一会,林老深吸了口气,把心中的情绪平复了下来,他开口道“让你看老头子我的笑话了,既然决定了要去,就早些回去准备,从我们这里坐马车到苍冥学院,得用四个多月的时间呢,你这一走,又得好些个年头,这些天你就在家好好的陪陪你的父母吧,不用过来了,等你跟他们说起要再次出门的时候,他们要是不愿意,你就把你身为武者的身份说给他们听吧,相信他们会理解的,到时候要走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去给你安排前往苍冥学院的马车,好了,要说的我都说了,你把这些东西拿上,回家去吧。”
林凡生微微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好,我知道了,那我就告辞了,林老。”
林老点了点头,举起手轻轻地挥了挥。
……
林凡生的家中,这一家三口正凑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这时,林凡生看向身旁的林三初和张玉惜,满脸认真的开口道“爹,娘,孩儿有个事想和你们说说。”
林三初与张玉惜一看林凡生认真的脸,心中不由咯噔一下,隐隐有些不安的预感。
林三初定了定神,也开口道“你说吧,有什么事?”
张玉惜也点了点头,看向了林凡生。
林凡生看向他们夫妻二人,沉默了一会,便开口说道“爹,娘,过些日子我要出门一趟。”
林三初和张玉惜一听,松了一口气,接着,张玉惜便开口道“出门?可以啊,去城里吗?”
林凡生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夫妻二人一看,不明所以,再次开口追问道“那是什么?”
林凡生微微一叹道“爹,娘,我这次去的不是离着村子不远的铁岩城,而是出一趟远门。”
张玉惜一听,心中大急,慌忙说道“出远门?这不是刚回来吗,又要去哪?多久回来?”
林凡生摇了摇头,开口道“嗯,去一个地方,我也不知道要多久回来,不过你们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的。”
张玉惜一听,摇了摇头,开口拒绝道“不行,这才刚回来没多久,又要出去,我们一家三口才团聚一两天呢,不行,我也不同意。”
林凡生苦笑地摇了摇头。
这时,边上的林三初开口问道“这次是和林老一起去的吗?”
林凡生摇了摇头道“没有,这次是我自己要去的。”
林三初再次开口道“你一个人?那不行,这次我也不同意。”
张玉惜闻言,心中一微定,心想“这次夫君都开口了,凡儿应该不会再出门了吧。”
林凡生听到他们二人如此坚定的拒绝后,心中无奈,看来只能把自己身为武者的事情说与他们听了。
林凡生微微一叹后,深吸了口气,调整好了心绪,便开口道“爹,娘,再跟你们说件事,其实我是一名武者。”
夫妻二人听到一愣,心想“武者?不是那些有了些许力气的武术家嘛,怎么又变成武者了。”
林三初不解的接话道“什么武者?你和林老学的不是武术嘛?”
林凡生摇了摇头道“爹,你说的那是凡人的武术,而我说的武者不是,我说的是那种和仙人差不多的武术。”
林三初和张玉惜听到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孩子不会是得什么病了吧?
林凡生看出他们二人眼中的不信,他站起身来道“爹,娘,我现在便施展给你们二人看看,我说的武者与那些武术家有什么不同。”
林三初夫妻二人一听,顿时急了,赶紧起身,抓向林凡生的胳膊,怕他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可是,令这二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林凡生身体泛出金光,身子一晃,躲开了他们夫妻二人的手,形同鬼魅一般的来到房梁之下,他轻轻地一跃,瞬间便到了这一丈有余的房梁之上。
林凡生站立于房梁之上轻轻的开口道“爹,娘,这下你们信了吧,要是不信的话,我还可以用其他的办法演示给你们看。”
被震惊得说不出话的夫妻二人,听到林凡生的话后,急忙开口阻止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们信了,你快下来吧。”
林凡生一听,微微一笑,从房梁之上轻轻地跳了下来。
虽然嘴上说信了的二人,但是看着林凡生从这一丈有余的房梁上跳了下来,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林三初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开口道“这个你是和林老学的?”
林凡生点了点头道“对,林老第一次给我这样演示的时候我也很震惊,那时候我才知道林老要教给我的是什么。”
张玉惜这时插嘴道“那这些年,你和林老去哪里了?”
林凡生一听,心想还是提出这事来了,既然自己把武者的事情都说出来了,那也就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无奈,他便开口向林三初和张玉惜说了这些年的真实经历,不过他避开了那些太危险的事情,他只是把修炼和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了出来,毕竟林凡生也不想让他的父母听到后,以后每日每夜的替他担心受怕。
二人听到后,还是止不住的震惊与担心。
张玉惜满脸心疼的道“凡儿,这些年苦了你了,都怪林老,早知道这样,说什么我也不答应你去跟他习什么武了。”
林凡生一听,这还得了,急忙开口道“娘,这不怪林老,是我自己要学的,林老也多次问我是不是真的要成为武者的事情,但是我都同意了。”
张玉惜一听,叹了一口气,什么也不说,只是抓着他的手,满脸心疼的看着林凡生。
就在此刻,林三初开口说道“那你这次说的出远门,是不是也和你说的这个武者有关。”
林凡生闻言,点了点头道“对,今天我去找林爷爷求他帮忙,他才告诉我的,就在半年后林老说的那个苍冥学院要开始收新的弟子了,所以我想去试试。”
林三初不解的问道“求林老帮忙,帮什么忙?还有你说的那个苍冥学院又是什么情况?”
林凡生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指了指椅子,示意坐下说话。
等他们夫妻二人坐好后,他自己也坐了下来,紧接着他就开口道“我去求林老帮忙的是问他知不知道哪里有增加寿元的异果和丹药的事情,林老说了,那些能增长寿元的异果,不是被那些门派占据了,就是生长在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而丹药之事差不多也是如此,至于说那个苍冥学院,我知晓的也不多,只是林老说那里能得到那些异果和丹药,我就决定要去了,而且在那里我的修行速度能更快一些。”说完,林凡生看了看眼前这夫妻二人脸上的皱纹和发中银丝。
二人瞬间明白了过来,林凡生说要找那些能增长寿元的异果和丹药是为了什么,他们的心中不由的一暖。
林凡生面带紧张的再次开口道“爹,娘,说了这么多,你们二人同意我去吗?”
林三初和张玉惜对视了一眼,微微的叹了口气后,便笑着说道“你都这样说了,我和你娘还有什么理由阻止你。”
林凡生闻言,心中一喜,不由再次向他们确定道“你们说的真的吗?”
林三初和张玉惜轻轻地点了点头。
林凡生正要高兴时,林三初又道“凡生,我跟你说,以后我不管你做什么,成为了什么样的人,受到了什么苦难,你都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和这个家。”
林凡生面带严肃的点了点头。
“凡儿,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这时,张玉惜开口问道。
林凡生想了想,苍冥学院还有半年才开始招收新的弟子,半年也就是六个月,而坐马车去则需要四个月的时间,这样的话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以防途中出现什么意外,除去一个月,这样还剩下一个月的时间。
不一会,林凡生便开口回答道“一个月后吧。”
张玉惜闻言,心中略喜,她开口道“一个月,那这一个月的时间,娘给你做几件衣服,让你到时候穿上。”
林凡生微微点了点头。
“那这一个月里就在家多陪陪我和你娘吧,你这一走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林凡生带着丝丝歉意的回道“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着,这一家三口好似刚刚的事情没发生过一般,又开始有说有笑的谈论着了。
……
一个月后,林家村的村口。
站着四个人,一名背着包袱的紫发少年,和一对脸上带着些许皱纹,黑发中夹杂着数根白发的夫妇,外加一名佝偻着背的老者。
这四人正是,林凡生、林三初、张玉惜、林老等人。
今天是林凡生要出门去苍冥学院的日子,他的父母和林老都来给他送行了。
张玉惜走到林凡生的身前,替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双眼略带红肿的对林凡生嘱咐道“凡儿,到了那里记得照顾好自己,记得按时吃饭,别饿着了,天冷了,多穿些娘给你织的衣服,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苦了自己,想…想娘了就…就寄封信回来给娘,娘去看你……”说着说着张玉惜便轻轻地抽泣了起来。
林凡生抱住了眼前哭泣的母亲,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部,温和的说道“好,娘,凡生知道了,娘也是,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这时林三初也走了过来,轻轻地抱住这母子二人,他开口对林凡生说道“凡儿,我和你娘一样,要说的话很多,也很啰嗦,记住,要照顾好自己,别让你娘和我担心。”
林凡生点了点头,也是开口道“父亲也是,您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每天不要这么辛苦,要好好休息。”
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了马蹄声,只见一辆有着木制顶蓬,挂着蓝色帘子的双轮马车驶了过来,停在了他们的身后。
林三初松开了这母子二人,站在一旁。
林凡生也知自己该走了,他轻轻的拍了拍张玉惜的后背,轻声道“娘,马车来了,凡生要走了,您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说着,他松开了怀中轻轻抽泣的张玉惜,把她轻轻的推到了他父亲的怀中。
林凡生看向了林老,接着他深深的向林老鞠了一个躬,开口道“林老,这些年里,谢谢您的照顾,凡生,这就启程了。”
林老双眼睛湿润的点了点头,他没有开口,他怕自己忍不住老泪纵横。
林凡生双向着他们三人挥了挥手,轻声告别道“我走了,你们多保重。”说完后,他便抬起脚登上了马车,向着远方行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