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看着有恃无恐的司念,内心疑惑大起,仔细一想,这些年来虽说眼前的小丫头跟她娘亲日子过得很是不好,可说到底也是老爷的亲生骨肉。
她的母亲刚死一天,指不定老爷能想起来她们的好,若是打坏了可不好说,这虽然不受宠可毕竟没有被赶出府去,终归结底还是有一些原因的。
倘若真的是这样,那眼前的这两位就不是她能得罪的起了,一想到以前在自己手底下唯唯诺诺的丫头片子要骑在自己头上了,老女人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本想说点什么弥补下双方的感情,但看着司念那胜券在握的样子,顿时气的一阵青一阵红的,恨恨的丢下一句‘倘若不去,有你们好看的!’便大步离去。
司念看着老女人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不屑,而后看着一脸惊奇的盯着她看的红叩,暗暗感叹真是倒霉催的穿越过来就是这般田地,不过幸好还有红叩这傻姑娘陪着自己倒也是个安慰。
便心道既来之则安之,日后有机会再回去,在此之前一定尽力护她周全。
虽说现在找不到池塘和穿越回去的方式,可她司念可不会过着‘人善被人欺’的日子。这副身子骨瘦巴巴的,这黑眼圈眼袋都快拉到下巴了,肯定遭受了不少苦难。
那些一个一个欺负她的,她总归会连本带利还回去。司念想着自己的母亲过世不到三日,而那位闻人府的当家老爷居然大肆操办自己的宴席,她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个宴席若是能让他们过个舒坦,那她司念就是头蠢驴。
翌日,司念优哉游哉坐在凳子上把玩着手里的水杯。红叩走了进来对着司念说道:“小姐,老爷他们……已经开始宴席了。各个王公贵族也都来了,包括跟皇上关系甚好的护国将军霍别戚之子,咱们南齐国唯一的世子爷霍君清。”
司念起身正要向门外走去,只听红叩又说:“小姐,您……真的不梳洗一番,直接穿着这身粗布,披麻戴孝,端着馊饭去见老爷吗?”
红叩不免有些担心,小姐自从醒来之后就变了一个人,不像之前那样性格冷淡与世无争,不再任人欺负,这固然是好,可拖着这副模样去见老爷,只怕是不妥吧。
司念不曾答话,只是自顾自的向前院走去。
古时候的三妻四妾,尊卑之分害了多少人,又苦了多少人。女子一旦嫁给一个男人,便穷极一生只为他,当他为自己的天,自己的一切。
过去十六年的四季,她都不曾得到过他的爱意,甚至连一丝怜悯都未曾给予。
几曾何时的冬季,天地寂静,举目皆白,雪花纷纷扬扬落下,严冬的寒冷一定是绕过了其他宅院,独独漫了这个无人问津的下人住所,漫了她这个无人提及的可笑妇人。
其实,令那位司姓妇人望之不及的地方,是闻人瑾所在的远瞻院,而只他一人,就是那司别雾的整个余生。
司念不禁为司别雾感到惋惜,生老病死、怨憎会、求不得、爱别离这些人间之苦,她却偏偏占了一生难熬的求不得。
司念来到闻人瑾所在的远瞻院,不出所料,院内果然斛筹交错,丝竹之声入耳不绝,那些中年女子与妙龄少女之间,诸位大臣之间皆是言语欢畅,舞姬也载歌载舞,一时之间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