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安全了,我慢慢坐了起来。
“起来吧,已经没事了!”我揉着腿,向旁边的田圆说道。
小腿肌肉还隐隐传来疼痛感,刚才总共抽筋了两次,但即使是这样,我也一动不敢动。
田圆慢慢的爬了过来,低声问道:“二狗子,刚才那是什么鬼东西,怎么那么邪乎?”
“我还以为就是搞器官的,怎么抹上泥巴他就看不到我们了?他是瞎子么!”扒拉着泥土,田圆有些难受的打了个干呕,才缓缓问道。
我也把嘴里的泥土给吐了干净,嘴里没了土腥气,舒服了许多。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应该不是人!”我皱着眉头说道。
呼!呼!
冷风吹来,坟头白色的长箐来回摆动,我这才意识到正趴在人家坟头呢。
一骨碌从坟头上下来,跪在墓碑前,恭敬的磕了一个头。
“有怪莫怪,事出紧急,老先生不要见怪!”
墓碑上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灰白像,如果泉下有知,应该不会怪我。
另一边的田圆也有样学样的磕了一个头。
“二狗子,你说不是人?那他是个什么,你别吓我!”
田圆一番话让我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那司机脸色太白了,就像白纸一样!”我低声说着。
却把田圆给吓了一跳,又朝着我靠拢了几分。
于是我又给田圆科普道。
自古殉葬品就有皮俑纸人,而纸人也大有讲究。
一者,红唇白脸,两侧有红,是为最常见的金童玉女。
二者,脸色煞白,紫唇黑眶,是为害人纸扎。
三者,红瞳,红衣,用之不详。
联想到这些,我心中已经有了思量。
“这么说,是有人想害我们!刚才那就是纸扎人?”田圆瞪大眼睛,有些气愤的问道。
点了点头,我也没有否认,排除了最不可能的事情,剩下的就算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觉得是这样,难怪他不准在车上抽烟,一把火不就把他的纸扎车给烧了,不过是谁害我们?”
田圆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索得罪了什么人。
之前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些事,只当是师傅口中的灵奇怪异,但自从师傅一走,这些事情就涌了出来,难道说和师傅有关?
“别想了,时候也不早了,难不成你还想在这过夜?”等我说完,田圆也反应过来,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过刚要走,田圆又停了下来,有些犹豫的盯着我。
我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心思,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肯定已经走了,要出事,我也是第一个,你怕个毛!”
田圆脸上才露出一抹猥琐的笑容。
月夜,两个火星在坟地里忽闪忽灭的漂浮着,若是被人看到恐怕要被吓个半死。
“你不是说戒烟了么,”我鄙夷的看向田圆。
这家伙没皮没脸的笑了一声,“这不被吓到了么,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就这样,一路打气,好在这一次有惊无险。
等田圆躺下之后,我又点起了烟。
这两天出现的事情,打破了我十多年固有的人生观,得好好缓一缓。
这次若不是师傅教过我一些“常识”,说不定还真要被纸人带走,之后发生什么事就不是我能预测的了。
纸人并没有眼睛,只有鼻子才为了逼真,弄了两个孔,寻找生人全都依靠辨认气息。
坟头土,埋葬死人之后,本身就掺杂了尸体的气息,用来对付纸人这种东西是再好不过。
夜半时分,困意如潮水一般袭来,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南无阿弥陀佛,世尊地藏,大威天龙!”
乱七八糟的声音让我微微皱起了眉头,不一会,脸上就传来了一阵剧痛。
陡然睁开眼睛,田圆贱笑着的脸庞出现在我眼前,没有犹豫,直接一脚踹向猥琐男。
“一大早的,你要干嘛?”
我有些愤怒的看着田圆,这家伙一脸郑重的说道:“我的大老板,人家把木头都给拉来了,你还不想开工?”
听到这话,头脑一阵清醒,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果然,亡后院一看,木头已经摆好了。
“时间不多,也差不多可以开工了,劳碌命哟!”嘟囔了一声,捯饬了一番,拿出工具开干。
相比去其他木工不同,我们这一派用的都是传统的工具,并没有电力设备,要求自然也就越高。
先用墨斗把大概的轮廓给勾勒出来,就要动手干。
这可是个体力活,天知道我小时候是怎么学出来的,只记得当年手上的老茧都一层套着一层。
“二狗子,不是我说你,时代在进步,你要是换些工具,一天不久弄好了?”田圆指着木工锯说道。
摇了摇头,当年我也动过这个念头,但师傅的规矩还是要守,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时光就在木锯的咯吱作响中流逝,转眼已经过了三天。
看着已经初具雏形的棺材,我也放松了许多。
棺材并非从一棵树上掏出的整体,而是采用铆合拼接的结构。
往日我都是给师傅打下手,并没有亲手把棺材给造出来,这次也算是我的第一个作品。
寻常的棺材,到这一步差不多就行了,抛光上漆也就差不多了。
但我并没有停下来,从喜乐殡葬出去的棺材,每一具都勾画着不一样的浮雕,还有师傅独有的符文。
据他说这样可以镇邪,还有一些别样的作用,根据符咒和木料的变化,棺材也有不一样的变化。
棺材是给死人睡的,之前我一直不理解师傅,为什么要把棺材弄得这么舒服。
但经过这两天的事情,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可以啊,二狗子你这手艺见长啊!”田圆笑着打趣道。
冷不丁的一声,差点把符咒给雕错了,好在我连忙收手。
没好气的看了田圆一眼,“你天天的没事干,怎么着不打算继承家里的东西了?”
和一穷二白的我不同,田圆家庭不错,父母都下海经商,以后继承家里的事业,也算是今生无忧了。
“嗨,你快别提了,还年轻不如和你闯荡闯荡,”田圆突然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