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回来之前的几周前，岳凰觉得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却发现自己是怀孕了，知道结果的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生活重新又有了阳光。

她第一时间摸出手机兴冲冲地给他打电话，却换来一句——我在忙，有事晚上再说。

等她压抑着初为人母的喜悦到晚上再给他打电话时，听到的只是冰冷的提示音。

就这样，各方亲友都来看过她之后，唯有他一人不知道自己妻子怀孕的消息——或许有人告诉过他，只是他忙着和那个叫白芷的学生欢愉，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而已。

一想到林森那天在她的卧室和方芷交·欢的场景，她就头痛不已。

她摇了摇头，努力赶走脑子里乱窜的情绪，走上去Z城的飞机，关掉手机，戴上眼罩开始睡觉。

半梦半醒之间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记得自己看见的最后一个场景是她独自一个无助地躺在一间到处都是鲜血的病房里，一个群拿着钳子的医生和护士围着她大笑着说——“你的孩子死了！你的孩子死了！”

她一把扯下眼罩，仰在座位上看外边儿的云，心里闷得发慌。

突然，旁边有人拍了她的肩膀，一道明媚的笑容就这样闯入她的视野。

“岳老师！”

会这样称呼她的，除了方芷，还能有谁？

“你来干什么！？”

方芷捂着嘴呵呵笑了起来，“您别生气啊，我这不是来向您赔罪了吗？”

赔罪！？呵，这是把她岳凰当什么人！？捅了刀子说声对不起就可以了事的圣母吗？

“方芷你别得意，你能破坏我的家庭，那别人就能破坏你们！”

说出这句话时，她想到自己和林森结婚之前一直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流产之后，她在每一个独自入眠的夜里，早已把一切都想得清清楚楚。她已经无力和自己爱了一辈子的林森纠缠了。更没有心思和她的好学生，方芷在这里争吵。

她，想要再去看看自己的好友，然后找到协议书上那个叫白默尘的家伙，问清楚当年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背叛自己爸爸岳凡天。

方芷看着这位自己曾经无比敬爱的老师，其实她还是学生的时候，也是个心气高的女子，从来对破坏别人家庭的人都是嗤之以鼻的，但是，当自己遇到的时候才明白，感情根本不是理智所能控制的，一旦爱上了一个人，什么道德，什么规则都不再起作用了——就算，那个男人是自己敬爱的老师的丈夫。

“我记得你说过，我是你教过的最优秀的学生，如今我比你做得更好，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岳凰突然意识到，方芷今天在这里并不是偶然，她就是来找茬的。

也是，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刚好和她一起坐上这么晚的一班飞机？

方芷突然凑到她的耳边，无比温柔地低声说：“老师啊，你放心，我会替你和你死去的孩子，好好照顾林森的。”

“呵，你们感情可真好，他连这些都告诉你了？”

岳凰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两年婚姻，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方芷不屑地俯视着她，“我没猜错的话，你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和林森闹翻了吧？我告诉你啊，你发给他的短信，都被我删了，至于为什么你联系不上他，那是因为——我把你拉入了黑名单。不过你也真是可悲，整整两个月，他居然对这件事毫无察觉。”

岳凰这个时候只觉得心口发闷，喘不过气来。小腹隐约传来绞痛的感觉，和当时她看着地上那一大滩鲜血的时候一模一样。

方芷看着岳凰狼狈的样子，笑得愈发灿烂起来，她打开手袋，从里面拿出一本精美的相册，放到岳凰的膝盖上，一页一页地翻着，“你看，这是我和林森的家，就在水月居二号，离我们上班的地方很近呢~还有，这是我们的儿子，已经一岁多了，长得和他很像是不是？这张……”

“够了！你究竟想怎么样！？”

他们居然有孩子！他们凭什么有孩子！？

“呀，老师你生气啦？原来你也是会生气的哦~你忘了吗，当初可是你费尽心思把我留在公司的呢，我还要多谢你给了我这么好的工作，还给了我孩子一个这么优秀的父亲。”

岳凰从小到大周围都是一群把她当公主宠着的人，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方芷这样的恶言恶语，她只能死死按住自己的胸口，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个时候一个空姐走了过来，轻声询问到：“小姐，需要我叫医生吗？”

方芷对着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老师第一次坐飞机，有点儿不适应，我在这里看着，不会有事的。”

空姐看着她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毫不怀疑地点了点头，“有需要随时叫我。”

“好，谢谢你了。”

“不客气，祝你旅途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