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人竟然对自己这么客气,受宠若惊,连忙说道:“没事没事,不劳不劳,应该的应该的。”闻言,后面的其他几个小弟子都轻轻的笑了,江寒也感觉自己这话说的有点失礼,柳明若却仿若未闻:“明日的事情,也有劳江兄弟了。”说完,没等江寒说什么,朝叶玄冥点了点头,带着其他人跟随陈平离开了,只留下他们二人。如此,江寒也只好硬着头皮把人带过去了。叶玄冥与江寒还是两个光屁股小孩的时候就天天腻在一起玩。那个时候江寒的父母还在,叶玄冥的父母也还在。两家住在城北,中间只隔了一道篱笆墙,后来,因为两个小孩玩的近,就连那道篱笆墙也拆了半个,两家人关系好的像一家人。后来,云泽国北部的赤泽国闹妖兽,举全国之力攻打云泽,云泽军队不敌,便全国抓壮丁,北方几个城尤为严重,叶玄冥与江寒的爹就是那个时候离开去参了军。三年后,战争结束了,谈不上胜利还是失败,妖兽灭了,赤泽的人口少了大半,云泽也损失惨重,但是两人的爹都是没有再回来。后来,叶玄冥的娘亲带着他离开了,去南方的中都城投奔娘家。听闻路上过黑水河的时候,船翻了,无人生还,江寒还为此哭肿了眼睛。那一年,江寒9岁,叶玄冥12岁。这一别就是十年,江寒从没想到还有在见面的机会。“我记得你和你娘南下了,难道你们没有过黑水河,又折回来了?”江寒把胳膊从叶玄冥的肩膀上拿下来,两人并排着走,问道:“你娘还好么。”“我娘去世了。”叶玄冥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过黑水河的时候,遇上水怪,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你命真大。江寒很来这样问一句,但没好意思开口,实在不是时候。毕竟是人家的伤心事:“你后来没有找到你外祖父家么,怎么成了天玑堂弟子了。”“后来找到了。”叶玄冥仍旧淡淡的说,语气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最近才到的天玑堂,不过十来天而已。”江寒知道这中间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叶玄冥不愿多提,他自然也不会多问,毕竟,他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我就说嘛,你要是一直在天玑堂修习,怎么也得下山来看看我,是吧。”说着,胳膊又自然的搂到了叶玄冥的肩膀上。叶玄冥比他高了多半头,这个姿势他做起来并不太舒服,肩膀都被架了起来,走路也有点跟不上,像是喝多酒的醉汉,被人拖着走。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难不成让他搂着腰么,那样更不合适吧,叶玄冥又不是大姑娘。此时,街上来往的行人正多,两侧店铺的灯光将街道照的色彩斑斓,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在人流里格外显眼,尤其是叶玄冥那张天妒人怨的脸。江寒侧仰着头,借着并不明亮的灯光看他,心中默默感叹,小的时候街坊邻居都夸自己好看,这小子当时分明普通的很,怎么现在长得这么俊俏了,难道修仙还能美化长相,刚才那个叫柳明若的好像长得也很不错。察觉到江寒一直在看自己,叶玄冥也低头看他,江寒赶紧回过头来,莫名的有些心虚。很快就到了“墨香坊”门前,江寒特别豪气的一脚踹开了门,熟练的点了蜡烛,动作一气合成,回过头来看叶玄冥还站在门口,忙招呼他进来,这才想起,整个铺子里,只有一个经常被自己搬到门口的凳子,在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坐了。索性拿了烛台,领着叶玄冥,直接向后院走去。边走边说:“你们走后没多久,我娘就病了,为了给我娘治病,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就剩下这一间铺子,可是我娘那病还是没好,不过三年就去了。”“大夫说,是积郁成疾。”江寒说着,叹了口气:“其实啊,她就是想我爹想的。”进了屋,江寒把烛台放在桌子上,去柜子里翻找被子。叶玄冥站在门口,打量着这狭小又简陋的屋子,一张床,旁边是一个掉了半扇门的柜子,柜子旁边是一个一碰就晃的桌子,桌子上有个花瓶,里面插了几支嫩绿的柳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简单,破旧,但是很干净,可见主人还是很懂得生活的。“这些年,你辛苦了。”听他这样说,江寒摆了摆手:“一开始是有点,习惯了就好了。”叶玄冥将他挂在腰间的刀解下来放在桌在上,惹得桌子好一通晃悠,江寒这才注意到他用的竟然是刀。“你们修仙不都是用剑么,怎么用刀也可以么。”叶玄冥点了点头,江寒又道:“那怎么御剑飞行,御刀么?”“对,都是一样的。”“这刀有名字么?”那刀有手臂长短,细长略弯,刀鞘很简单,并没有什么花俏的装饰,但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平常的东西。“倾寒。”叶玄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哦?竟然跟我叫一个名,好有缘啊。”江寒笑了笑,不由的多看了两眼。这一定很贵,修仙门派果然很有钱,都能给弟子配这么好的武器。这是江寒的第一想法。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刀何止是贵而已。江寒终于从柜子里掏出了一床被子,展开后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咬了好些洞,还发了霉,根本没办法盖了。江寒抬头,见叶玄冥正盯着他手里的被子,挑了挑眉,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故作潇洒的把被子往地上一丢,说道:“没事,你盖我的,反正我睡觉从来不盖。”末了,又怕叶玄冥嫌弃,赶紧补充到:“我的被子昨天刚晒过,还有阳光的味道。”“好。”叶玄冥坐在床边上脱了鞋,准备上床。江寒过来催促他:“你到里边去,我的床小,你会掉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