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劲风皱眉,问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可能是今天几次被人提起张沉舟那个名字,看到这张脸她下意识的认成了那个人。
过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来人穿着笔挺的西装,而张沉舟跟她一起学舞,是从来不穿西装的。
来人是林劲风。
“我没事,我的房卡掉了。”
她回神之后才发现,后背早已不知何时被冷汗浸湿。
林劲风对前台出示身份证明,很快就给安如雪办理好了临时房卡。
他一路送她到房间,等到人都坐在自己床上时安如雪才回过神来。
“你来做什么?”
林劲风下意识回道,“我不是来找你的!”
安如雪静静看他,等待他的下文。
不是来找她的,现在却在她的房间里,所以他是来干什么的?
林劲风僵住几秒,随即脑子里闪过一个东西。
“我是来还花肥的,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拿这个做文章。”
她就像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安如雪无奈的对他伸出掌心,“那你给我吧。”
男人装模作样的摸了摸口袋,都翻遍了也没摸出一个物件儿来。
“我忘了带上了。”
“好吧。”
她早就看出,这男人身上哪里藏的下一袋花肥?
如果她心烦意乱也没有那个心力去猜测他到底想干什么。
只随意打发的一句,“你随便处理就好,不用特地过来一趟,刚才的事,就谢谢林先生了。”
林先生……林劲风嘴里咀嚼着这三个字,安如雪你可真是好样的。
窗帘直拉开一小半,林劲风坐在床脚,背对阳光,更加显露出冷酷与无情。
“安如雪,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那么卑微爱他的人,怎么可能说放手就真的放手?
把离婚当成欲擒故纵的手段,她是有长进了,可是纵的多了,就显得拙劣了。
安如雪站在他对面从上而下的看他,这个姿势一点上他也一点都不弱势,反而像坐在王位上的冷血帝君。
大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即视感。
她清浅的笑了下,决定成全他的高傲,如果这能换来一点清静日子的话,何乐不为?
浅金色的光落在她的头发上,她低下头,仿佛终于被揭穿了假象那样,流露出狼狈与难过来。
“我只是想,自己乖一点,你是不是能记我久一点,然后跟那个人在一起时,偶尔想起我。”
个屁,他不找她,她还能多活几年,安如雪心中自嘲。
林劲风一边嘴角勾起,像是终于找到答案,神情依旧高傲如施舍安如雪一般。
“你走的时候一张卡都没带,甚至于一点值钱的东西都不带走,不就是想让我来找你?”
他看着这个柔软又温柔的女人,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像是喟叹一般。
“你可真是太有心机了。”
他抚摸着安如雪的长发,心尖上那块空的地方好像终于契合了。
“晚上回来吃饭吧,我已经习惯了你的手艺。”
安如雪安静的在他怀里,乖巧的应了一声好。
他把怀里乖乖的人带上床,抱在怀里好像舍不得再放。
宿醉之后他一直没休息好,此刻困意上头,低沉沙哑的嗓子在安如雪耳边响起。
“我睡会儿,你乖乖的。”
安如雪轻轻拍着他的背,带着浓浓的抚慰,不久男人就进入了深眠。
她轻轻从他怀里起身,毫不犹豫的订了丽市古城的机票。
等林劲风过了这个没有她的缓冲期她再回来。
给老师那边发了消息之后她就手机开了飞行模式,等林劲风醒来时已经到了下午。
“安如雪。”
他叫了一声,没有任何人回应,突然他收起了脸上所有的柔和。
小宋过来时简直胆战心惊,跟着林劲风七年,他从来没见过他那么难看恐怖的脸色。
“林总,已经查到夫人的行程了。”
虽然离了婚,但是小宋依旧喊她夫人,林劲风好像对这种小事也不在意。
室内窗帘拉的密不透风,昏暗的室内只开了一盏床头灯。
林劲风坐在床头,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一直手里还在夹着烟,地上已经落了一地烟头。
她骗了他。
“备车。”
男人声音沙哑的说,里面莫名透露出浓重的狠厉来。
……
丽市古城是安如雪一直都想去的地方,此刻的她尚且不知道危机已经逼近。
她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在古城的街头跳一支“大唐盛世”。
秾丽的广袖缓带加身,配上精致的妆容,一时间吸引了不少游客。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人群中那道恶毒怨恨的目光。
吃了一直想吃的东西,看了一直想看的风景。
奔波一路,安如雪终于心满意足的靠在民宿院子里的躺椅上休憩。
“你这里是不是住了一个叫安如雪的女人?”
“你们是什么人?”
……
突然听到小宋的声音,她恍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民宿老板跟他交谈起来她才意识到。
林劲风派人找过来了,她与他相处多年,深知他的脾气坏起来能有多坏。
“是这个院子对吗?”
听到近在咫尺的脚步声,安如雪顿时胆寒的不敢上楼拿行李,只装着为数不多的现金匆忙从后门离开。
一定不能被找到,要不然她的下场一定不好看。
路上她买了帽子和口罩,被吓得连大路都不敢走,专挑那种七拐八绕的小胡同。
“你想去哪儿呢?”
一道沙哑阴郁的男声从身后响起,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安如雪一如当年的恐惧。
她浑身僵硬的转过身看着那个记忆中的青年。
他鸭舌帽反带,苍白的脸孔与阴翳的双眼显露出不寻常的神经质。
一条袖口空荡荡,是当年被张沉舟砍断的手臂。
“你……你怎么在这。”
她悄然后退,努力装作镇定的模样。
陆柯慢悠悠的走近她,就像猫对老鼠临死前的戏弄。
“没想到我能出来,还是没想到我能找到你?”
他冷笑,当年他本应该判强奸未遂,但是张家为了保护安如雪,并没有以此做文章。
一个私下斗殴能判多久呢?张沉舟就未必了,他那个属于杀人未遂。
“现在可没有第二个张沉舟了,我就是搞死你又怎么样?”
安如雪已经吓得缩在墙角,陆柯给她的阴影实在是太过于浓重。
突然一道低沉华丽的男声从拐角处传来。
“你想搞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