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一口气讲完的,讲的我一愣一愣的,没来得及细思,就像在听一个恐怖故事,只是不幸,这故事中我也插上了一脚。
我问她就看到我一个?白姐说是的。我心想果然他又准备匿迹。是他救我出来的,可是救命恩人的信息我什么都不了解。呵,上天挺会捉弄人的。
我问白姐:“这几天在干什么?”她苦笑着说:“先被墨主任批了一顿,因为没保护好我,然后再尽力查那人的生平资料。”
我知道“那人”是谁,问查到了吗?白姐摇了摇头。然后她对我说好好休息及慰问的话,就告辞了。
休假期间挺无聊的,好在我是轻伤,在医院里转转不碍事,倒也没人管。有一天吃好午饭,我去医院小花园中散散步,走到一片小树屏障后,发现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背对着我坐在石凳上,不知在写些什么。
我正闲来无事,就悄悄走了过去。那人却也敏感,我还离他有两三米远就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
那人年莫三十左右,虽说胡子啦喳的,面貌倒也精神,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剑眉星目,硬朗的轮廓,在这闹市中也挺少见,唯一有点不合审美观的是那一头垂到脖子半长不长的头发,说是非主流看脸又不像,却像是搞艺术的。没等我说话,他转头第一句话就是:“姑娘最近是不是撞了邪物?”
我心一怔,是鬼楼那遭吗?那男子却又自个笑道:“无妨,无妨,看你眉眼清澈,可是有本命宝物镇压?”
本命宝物?我哪里有,倒是应了话: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对的,左手。
我摇摇头。
男子笑了笑,起身走近,双手抱拳介绍自己。他说有自有缘,相识一场,他叫祝佑,是茅山第八十一代掌门亲传弟子。
道士?之前听得还有模有样,到听到是什么掌门子弟就基本为鬼扯,现在闹市里算命的啦,求财的啦,看风水的等等,不称个道士没人信你啊,而道士中十有八九是茅山妥妥的。
不过他还有些本事,眼力较好,只要不被骗财,交个朋友倒也不错。
我同样拜了拜,作为小辈最起码的尊重要做到,接着介绍了下,但我没把“天宇密境”的事说出来,只讲是个考古实习生。他点了点头,说这也有可能,挖坟损阴德呢。
我哭笑不得,又不是民工,考古人员哪个还挖坟?我不禁暗自好笑,试探的问道:“你不是真正茅山后裔吧?”这话一出,他便有点窘迫,挠挠头说最多算是半吊子,来装装清高。我笑笑没有说话。
人呐,为了在现在这个社会混口饭吃。一,你有真本事。二,油嘴滑舌、溜须拍马。恐怕这小道两者兼对半啊。
我笑问你是伤到哪里?他摆摆手说没什么大事,一根肋骨而已。我心道丫你想断几根?又问怎么伤的?他就不肯说了,支支唔唔吐道是为了主要的经济收入来源。
见人也不肯说,我也不便多问。他说我命大,但灾祸多,我也像听娱乐一样,听一半,抛一半。小道很健谈,又扯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后,天气渐渐转凉,风也大了起来,吹的衣衫簌簌。我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就此别过。(其实我看见了小道在干什么,笔画扭曲应该画的是符那一类东西,不过是在临摹,就不揭穿他这个半吊子啦)
谁知这一别过,再相见时,竟是生死患难之际,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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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轻病号又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星期,却再也没看见过那个小道,不知是不是出院了。
断一根肋骨还笑说小事,我很好奇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捉鬼吗?
好日子并没有过多久,我接到了墨主任的电话,电话里只说了一句话:”急令林轩至四川宜宾执行任务,务必听从指挥!”语气异常严肃,毫无犹豫商量的余地,这,就是命令。
当天下午就办了出院手续,和白姐等人马不停蹄地驱车赶往四川,听闻说那里还有一批人等着我们。
整整一天都在路上颠簸,没大路就走小路,再钻进黑不隆咚的山洞,如此反复,四周全是山,黑黝黝的像是不断跳跃着向后退去的兽脊。我不记得睡着过几次,浑浑噩噩,而悲催却又幸运着的是我不会开车,所以轮流驾驶的人里没有我,但为此他们坚定了要让我学车的决心。
凌晨一、两点光景,我们进入了宜宾,在一个旅馆住下。风尘仆仆的我洗完澡倒头就睡,真是太累了。这一觉睡得倒不踏实,迷迷糊糊,早上六点就醒了,不过精神还好,刚准备和其他人去打个招呼,不料开门就遇见了准备敲门的白姐。看她一身行装,已然收拾完毕,我苦笑,他们是不需要休息的吗?
将不多的行李整理好,就去和剩下些队员接头。在车上,危子易又从副驾驶座探出头来,告诉我说另外些队员不属于“天宇秘境”。他们都是雇佣过来的有实力的人,每次有重大任务,墨主任都会聘用一些,这些人有时很危险,因为他们多半过着刀尖上舔血的亡命生活,或者是很有经验的盗墓贼,也会来赚点外快。
我的内心是崩溃的,这也行,不要鬼怪还没见着,先卷入“自己人”的纷争中吧?
其实到目前为止,我还有许多东西没搞清楚,也许就是这种不喜求根问底的精神倒致我今后的生活又多了些坎坷。
后来遇到了那批人,不过三个。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憨憨的汉子,剃个小平头,二十五六模样,看上去挺精神的,虽然看不出有什么肌肉,但挺得笔直的腰板儿显得很是正气。后来了解到他叫铁头,天生有一牛之力。铁头?是代号?天生的一牛之力?我不禁对这个人很好奇。
另外一个叫刺青,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身材魁梧,肌肉可以透出T恤显出来。我观察到他的右手有一层厚厚的茧子,不是那种写字写出来的茧,我认得这种茧只会出现在两种人身上。一是军人,二是黑道中人。因为是日久持枪而磨出来的枪茧。他戴着墨镜,也看不清是什么神情,只是不苟言笑,我自然而然离他远了些。
第三个名字叫拐棍老七,人称七爷。但这年龄面貌怎么看都像七十岁的人了,还来执行任务,这是有多敬业啊!不过神采奕奕。这个长发披肩的老人却是很受尊敬,看起来朗玄清和他认识,都露出了笑容。我也去作了一揖。那老人看了我良久,笑容渐深。我心里都有点诧异了。他突然说:“归远这小子,竟挖到了这么个好人才,好生嫉妒啊!”
我愣然:归远不说是墨主任吗?小子这称呼,呛,小十岁而已啊。
按照计划,应该还有一个特殊人员,是谁呢?我举目四望,在这荒郊野地没有第八个人的存在。接着,我就被告知,这第八人已经先去了。
游魂?!人家口中的无组织无纪律?不知为何,我的第一直觉就是他,而我的直觉向来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