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里,乔知忧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手里捧着女警倒的热水,完完全全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陆逸尘未经允许私闯民宅,意图不轨,她迫不得已动手反抗。
再加上她身上被撕扯的衣服还有被捏得通红的手腕,都证实了乔知忧话中的真实性。
很快,警方就将乔知忧这件事定性为了正当防卫。
“乔小姐,麻烦你跟我过来,签一下字。”
“好。”
审讯她的女警察将乔知忧带出了审讯室,来到接警大厅,给她了一张需要签字的出警单。
“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乔小姐,你签完字可以先休息一下。”
警察温和的态度,让乔知忧的心渐渐安稳了下来。
她突然想起了被分开带走的陆言淮,于是连忙叫住了即将出门的女警。
“那个,其实陆先生他......”
不料女警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乔小姐,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见女警神情严肃,乔知忧没有再继续问,只是淡淡道谢。
“多谢。”
乔知忧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正坐着,却听见警察局门口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似乎是来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
与此同时,警局门口。
几辆黑色的迈巴赫在警局门口停成一排,齐刷刷下来了几位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
为首的男子已经年迈,身子微微勾着,一双眼却是精光内敛,正是陆府的管家,张伯。
陆逸尘出事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回了陆家。
老爷夫人都去了医院,而张伯则是受命来到了警察局。
“警察同.志,真是麻烦你们了,我们家少爷确实有点莽撞。”
他笑着和警察解释,态度不显山不露水,只维持着应有的分寸。
眼角一瞥,就看到了接警大厅中坐着的乔知忧。
张伯自然清楚以前她和陆逸尘之间的关系,眸中露出几分轻蔑,但很快就被他遮掩下去。
乔知忧将张伯的神色一丝不漏地看进了眼里,继续低头喝着杯中的茶水,只是纤细的指尖已经将手中的纸杯捏得变了形状。
她跟陆逸尘在一起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知道这位张伯的厉害。
为陆家处理了很多棘手的案子,却丝毫没有落下把柄,可见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可是张伯好像丝毫没有装作看不见的意思,一脸热切的来到了乔知忧的身边。
“乔小姐,很久不见了。”
乔知忧有些诧异于张伯的态度。
他明明知道陆逸尘和她早已分手,怎么又这样热情地招呼自己?
可下一秒,乔知忧就明白了原因。
只见张伯笑意盈盈地拉住她的手,大声感慨道:“少爷这次去只是想哄您和好,没想到你误会了,竟然用花瓶砸了他。”
张伯直接将陆逸尘私闯民宅的动机,说成是小情侣间的打闹。
审讯乔知忧的女警倒是十分警惕,侧身挡在张伯和乔知忧的中间。
“乔小姐,这个人你认识吗?”
乔知忧眸子顿了顿。
其实她很想硬气地说不认识,但是她现在一文不名,没有任何与陆家抗争的底牌。
唯一有一点可能的筹码就是陆言淮,但他至今都不肯帮她。
乔知忧身体僵在原地,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
“认识,但不熟。”
她没有撒谎,张伯她的确认识。
但每次单独见面的时候,他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跟今天判若两人。
女警见惯了犯罪分子狡辩时的弯弯绕,又听见乔知忧这样说,立马对张伯那一套说词有了大致的判断。
“据乔小姐所说,她跟陆逸尘已经分手了,这就是分手后的寻衅滋事。”
女警话音刚落,张伯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地冷了下去。
张伯眯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警察同.志说的对,我这人嘴笨,可能是哪里说的不对了,还是让我们陆家的律师来跟你谈吧。”
他向身后招了招手,一个提着公文包,穿着笔挺黑色西装,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从门外信步走进了接警大厅。
“警察同.志你好,我是陆逸尘的代理律师。”
乔知忧心里一沉,她这边能依仗的不多。
别说代理律师了,她现在浑身上下的钱加在一起,都不够一千块。
就凭这些想要和陆家对抗,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张伯似乎看出了乔知忧的窘迫,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警察同.志,我们给陆逸尘先生做了伤情诊断,想要告乔小姐防卫过当!”
这话一出,女警的脸色瞬间黑沉了三分。
按理来说,这种情况乔知忧确实是正当防卫,但是她家里没有监控,而她身上只有一处不轻不重的红印还有撕.裂的衣衫。
如果陆家真的不依不饶将她告上法庭的话,恐怕真的会判一个防卫过当。
只见陆家的律师不急不缓地从公文包中拿出医院诊断书,缓缓开口。
“这是陆少爷的伤情鉴定,头皮破裂、中度脑震荡、外加手臂擦伤等。”
律师念完诊断书,视线还若有若无地落在了乔知忧的身上。
“反观乔小姐嘛......似乎,没什么事。”
言下之意就是,乔知忧啥事没有,也没有真正被侵犯,但是他家少爷可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所以足可以构成防卫过当的罪名。
张伯见乔知忧逐渐黑沉的脸色,眸中的嘲讽之意更盛。
可紧接着,他接下来的话就被完完全全的咽回了肚子。
因为他看见了一个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陆......陆......二爷?”
谁能告诉他,陆言淮为什么在这里?
陆言淮从审讯室一出来,就看到了大厅中正上演着一出大戏。
听见张伯的话,陆言淮的神色愈发冰冷,大步朝着乔知忧的方向走了过来。
张伯和他身后的随从大气都不敢喘,毕竟陆言淮凭着一己之力,让盘踞几十年的陆家都险些没了翻身之地。
再加上当年的事......
“学不会闭嘴吗?别把我跟陆家扯上关系。”
陆言淮的声音如同寒锥,周遭的气压更是低的让人无法忽略。
张伯的头压得低低的,身子也随着陆言淮的一声“滚”猛地一颤,但脚底偏偏像是灌了铅,挪动不了半分。
乔知忧看着张伯犹如老鼠见了猫一般的反应,心头暗自涌现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