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海市,富丽堂皇的国际酒店内。
此刻,夜幕还未完全降临,栾小之在电梯里看了一眼手表──五点二十分,比约定的时间要早了两个小时。
一想到今晚她将成为陈旭的女人,栾小之内心的激动与紧张根本不能平息。
所以,她等不了两小时那么长,需要迫不及待地来见陈旭。
叮!二十三楼到了。
电梯的门开了。栾小之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烫的脸,从电梯里走出来。
她沿着走廊转过弯,第三间便是陈旭订的房间。然而在此时,她听见电梯那边忽然传来有人讲话的声音:“陈旭,你只要答应人家这一个要求,人家以后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粘你了好不好。”
是个女声,声音嗲得能够酥掉人的骨头。更重要的是,她喊了——陈旭的名字。
栾小之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缠上了自己的脚,让她迈不动步伐。
“什么要求?”一句显得有些懒散的男声似乎在回答那女人的话。
这声音——
陈旭?!
栾小之更是如遭雷击!
一时间,晕眩遽然袭来,栾小之恍然之间似乎听见有什么东西锃地一下在脑海中断裂开来!
“在一起这么久你都不碰人家…我想……”那女声还在嗲,但栾小之却觉得心痛难耐。
“傻瓜,因为爱你,所以才不想这么随便的,你别多想了。”男声中没有不耐,声线低沉又温柔。
“是因为爱我所以才不愿意碰我的吗?”女人依旧不死心,再次问道。
“不然呢?”
“难道不是因为我手里的证据吗?”女人不死心问着。
“你是这么想我的?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在一起了,如果你觉得那些所谓的证据对我很重要,你自便吧。”男人的情绪依旧控制的很好,只是情感中有丝不易觉察的怒意。
此时,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栾小之有些慌乱,好似那个偷人的,是自己一般。
慌乱中,她余光瞄到旁边的一间客房,房门并没有关严。栾小之来不及细想,闪身钻了进去。
房内一片漆黑。
应该是保洁阿姨打扫忘记关门了吧。
栾小之的心跳终于平息,但身体却抑制不住的发颤,她只是觉得冷。
从内而外都冷。
她小心翼翼的趴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全然没察觉在身后的黑暗中,有双眼睛已经牢牢的锁定了她。
“就知道你是爱我的!抽空我就把那些东西烧了,反正赔偿金你已经拿到了。”似乎是因为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女人的声音更是嗲得要人命。
“赔偿金已经还债了,所以我才要抓紧时间挣钱,否则怎么娶你。”那男声也似乎更是温柔。
对话近在咫尺,栾小之轻轻把门推开了一条缝,往外望去。
只一眼,脸上便有湿润的感觉,方才惊觉自己已泪如泉涌!
视线里,一男一女忘情拥吻,他们那样热烈,彼此手臂都将对方往自己怀中勒,仿佛恨不得将对方融进自己的肉身。
栾小之捂着嘴,让自己不发出声。
她一下一下地抽搐,无声地哭。
直到外面的两人进了房后关上了门,栾小之才颓然地跌坐在地上。
伤痛之中的栾小之根本无暇去顾及其他,更不会发现,一个男人静静地坐在单人沙发上。
他摇晃着手中轻捏的酒杯,紫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欢腾的跳跃着,在寂静的夜里妖冶得勾人心魄,直到栾小之整个人颓废的坐在地上时,杯中那抹妖冶才停了下来。
男人优雅的将手中的酒杯缓缓的放在了手边的茶几之上。
栾小之闯入后的整个过程,男人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静静的观看着他房中所上演的一切。
倚靠在门上的栾小之久久未动,她想要停止哭泣,却根本没有办法停止。
为什么会这样?
天堂到地狱,幸福到痛苦,原来只有一线之间。
她不是没想过当面与之对质,然而那样又有什么用呢?时间当前,有些事,一旦发生,便无法更改。
想起以往自己替那人还钱,想起往日他的甜言蜜语,她忍不住想笑:“呵,陈旭!”
栾小之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双腿,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不想再看陈旭,却也不想此刻就走出去,她急需一个安静的地方舔舐伤口。
她不敢开灯,摸着黑来到了卧室。
随后她整个人直接扑倒在了干净整洁的床上。头埋在被子里,眼泪仍在流,仿佛不能停歇,她不想擦拭,一点点也不想,任由着泪水肆意冲刷着自己这五年以来所有的努力和委屈。
这五年的时间,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的存在,可她从来没有在陈旭的面前展露过,只是不想让他在背负巨债的时候还要担心自己,只是不想再给他多余的压力。
只是栾小之忽视了,她还是一个孩子,直到现在都只是一个孩子,她需要被人疼,被人关心,而并不是像上了发条一样的娃娃,每天只知道攒钱,攒钱,再攒钱。
她也会累,也会痛!
情绪剧烈起伏,急需要一个宣泄,栾小之拽起枕头向一边砸去!
“叮…”的一声响。
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她头顶瞬间亮起了很多射灯,突然来的强光让她很不适应,微微的用手挡在了眼帘之上。
趁着光亮,栾小之注意到了一瓶放在床头柜上的红酒。
此刻,红酒的木塞已经被打开了,看酒瓶中所剩的量,也明白已经被之前的人消灭了一小半,可为什么不继续将木塞盖回去呢。
不管。
连上苍都怜悯她,为她安排一场彻头彻尾的失恋,同样给她一个狂欢的场面。
栾小之颇有些神经质地笑,恶从胆边生!
她现在想喝酒,想要醉、想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忘了。
而现在,正好有一瓶看起来上好的酒就摆在她面前。她没有理由不喝。
卧室里传来的开灯声,慕斯年也听到了,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没想着往卧室里去看。但是很快,他听到了灌酒的声音。
粗俗。
难道他想错了?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他所等的人?
究竟是不知道这个红酒是被添加了二次的佐料,还是说本来就知道,只是觉得这样才可以更加给自己后面的动作壮胆一点?
好像有意思了一点呢,不过有胆子将这种酒送来却没有胆子亲自来的人,他还真的是看不上眼呢。
“咕咚~咕咚~”栾小之自顾自的一个劲的猛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