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温予念的心口像是被巨石碾过，闷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原以为，即便情节已经开始重新校正，但他们曾经的经历和感情都是真的，司景延对她多少会有几分情意。

可一句“何必当真”，一句“不用羡慕”，彻底让她心中最后的玻璃花房轰然倒塌。

无数的玻璃碎片仿佛从她的心口处喷涌而出，将她浑身上下寸寸凌迟。。

温予念攥紧手中的离婚协议，指节泛白。她推门而入时，看见白筱筱正站在司景延身旁，姿态亲昵。

司景延抬眸看见她怔了一下，随后语气平淡：“你怎么来了？”

温予念垂下眼帘，把协议放在办公桌上：“我们离婚吧。”

司景延眉头渐渐皱紧。

白筱筱抢先惊呼：“予念姐，你突然要离婚，是不是因为昨晚司总来帮我看文件？你真的误会了！”

她眼眶瞬间泛红，“我们只是正常工作关系，你这样......别人会怎么看我？”

司景延揉了揉眉心：“筱筱才进公司不久，我自然要多指导她，没仔细和你说，是因为公司的事说了你也不懂。”

他将协议推回，有些不耐：“别闹了，离婚不是儿戏。”

看着他公事公办的冷淡态度，温予念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她来例假闹脾气，他冒着大雪跑遍跑到城南去给她买那家幼时吃的糕点，回来时浑身冻得冰凉，却把糕点紧紧捂在怀里保温。

那样炽热的爱，怎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要她如何接受呢？

“我是认真的。”她扯出一个苍白的笑，“这三年就当做了一场梦，我还你自由。”

司景延眉头紧锁，语气也严肃了起来：“温予念，你又在给小说找素材？”

温予念愣了下。

以前她是会拉着司景延去做很多意想不到的事，还把它们写进小说。

她带着司景延玩过一起去潜水、闯鬼屋，甚至去挑战珠穆朗玛峰......

可那些对她而言都是美好珍贵的回忆，她只是想在有限的生命里将这些都记下而已。

“司景延，我从不把争吵写进故事里，更不会拿离婚当噱头......”

“够了！我忙得很，没空陪你闹。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他起身打断她，向门外走去。

白筱筱紧随其后。

经过温予念身边时，她压低声音讥讽。

“系统已经开始帮我修复情节了，温予念，你再怎么挣扎，也改变不了你只是个我和景延在一起的垫脚石的命运。”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看着她志在必得的背影，温予念苦笑着收起协议。

温予念攥着那份未被接受的离婚协议，独自回到空荡的家中。

当晚，司景延竟意外回来了。

他递来一个丝绒礼盒，里面躺着一条钻石手链，流光溢彩。

“纪念日补给你的。”他语气平淡，却让温予念心头一颤。

那一瞬间，她仿佛又看见那个会赖在她怀里、非要她亲一口才肯去上班的司景延。

她怔怔接过这份久违的礼物，指尖还未触碰到钻石的冰凉，就听见他接下来的话：

“把你写小说的账号注销掉。所有手稿和电子版，必须全部清空。”

温予念猛地抬头，像被一盆冰水迎面浇透。

“为什么？”她声音发颤。

那个账号，记录着他们从青梅竹马到新婚燕尔的每一个甜蜜瞬间，是她视若珍宝的爱情证据。

难道连她想留下独自回忆也不行吗？

而司景延只是站在那里，用她最陌生的、处理公事的口吻宣告：

“公司新品即将上市，你这些小说，会影响我的公众形象，必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