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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霏鸢虞淼小说叫什么名字《听到抑郁症姐姐的心声后,我愣住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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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听到抑郁症姐姐的心声后,我愣住了
听到抑郁症姐姐的心声后,我愣住了

冷水哗哗地冲着。

手背上的灼痛感稍微减轻了一些。

但心里的那个窟窿,却好像越冲越大,呼呼地往里灌着冷风。

妈妈焦急的拍门声和询问隔着门板传来。

“淼淼?你怎么了?开门啊!”

我关掉水龙头,用袖子胡乱擦了把脸。

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里的哽咽。

不能让她看见。

不能再给她添乱了。

我打开门,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事,妈。”

“不小心把粥打翻了,烫了一下,已经冲过水了。”

我下意识地把红肿的手背往身后藏了藏。

妈妈的眼圈还是红的,显然刚才和爸爸的争执又偷偷哭过。

她看到我湿漉漉的袖子和苍白的脸,眼泪又涌了上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拉过我的手,看到那片红肿,倒吸一口凉气。

“哎呀!这么严重!得抹点药膏!”

她慌忙去找医药箱。

看着她微驼的背影和花白的鬓角,我心里酸涩得厉害。

妈妈拿着药膏回来,小心翼翼地给我涂抹。

冰凉的药膏暂时镇住了疼痛。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母亲特有的温柔。

可是。

我的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姐姐那些恶毒的心声。

“假惺惺!”

“装模作样!”

“恶心!”

我猛地缩了一下手。

妈妈吓了一跳,抬头看我:“弄疼你了?”

我慌忙摇头,声音有些发颤。

“没……没有……谢谢妈。”

我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一股强烈的负罪感攫住了我。

我竟然……因为姐姐那些疯狂的想法,对妈妈产生了片刻的抗拒和怀疑?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些声音……它们正在把我也变得不正常了。

涂好药膏,妈妈看着姐姐紧闭的房门,又是一声长叹。

“这早饭……我再去给她弄点吧。”

“总不能饿着……”

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别去了!”

妈妈惊讶地看向我。

我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连忙找补。

“我是说……她现在情绪不稳定,去了可能又……等会儿吧,等她平静点再说。”

妈妈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些复杂的情绪。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没再坚持。

只是喃喃自语。

“造孽啊……真是造孽……”

她转身走向厨房,背影显得格外沉重。

我靠在墙上,疲惫地闭上眼。

手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噩梦。

一整天,我都有些魂不守舍。

尽量避开姐姐的房间。

妈妈后来还是重新做了点吃的送进去。

结果可想而知。

又是被轰了出来,东西摔了一地。

妈妈什么也没说,只是红着眼睛,默默收拾干净。

爸爸晚上回来,看到我手上的烫伤和妈妈红肿的眼睛,脸色更加阴沉。

饭桌上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没人说话。

只有筷子碰到碗盘的轻微声响。

压抑得让人食不下咽。

快吃完的时候,爸爸突然放下筷子,声音沉闷。

“要不……找个保姆吧?”

妈妈愣了一下。

“找个保姆专门看着她,喂药做饭。”

“我们也轻松点,淼淼也能……缓缓。”

他说话的时候,没看我们任何人,盯着桌上的菜。

我的心微微一沉。

找保姆?

是真的想让我们轻松点?

还是……像表哥他们暗示的那样,开始觉得是拖累,想甩手了?

妈妈有些迟疑。

“保姆……行吗?霏鸢那个样子……外人哪受得了?”

“再说,得花不少钱吧?”

爸爸烦躁地搓了把脸。

“那你说怎么办!”

“天天这么耗着!谁也耗不起!”

“钱钱钱!就知道钱!人重要还是钱重要!”

他又开始吼,额头上青筋跳着。

妈妈被他吼得低下头,不说话了。

眼泪无声地掉进碗里。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堵得难受。

“我吃饱了。”

我放下碗,起身离开了餐桌。

逃回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还能隐约听到外面爸爸压抑的怒吼和妈妈的啜泣。

这个家,真的要碎了。

被姐姐的病,还有随之而来的猜忌、疲惫、怨怼,一点点碾碎。

夜里,我又失眠了。

手上的烫伤一阵阵抽痛。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白天的一切。

姐姐厌恶的眼神,恶毒的心声。

妈妈疲惫的眼泪。

爸爸暴躁的怒吼。

还有那个“找保姆”的提议。

像走马灯一样,转得我头晕目眩,心口发闷。

我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

搜索了姐姐吃的那种药。

又搜索了抑郁症相关的信息。

大量的信息涌出来。

我看着那些描述:情绪低落,兴趣减退,焦虑,厌食,失眠,绝望感,自责自罪,***念头……

还有那些关于患者会如何抗拒治疗,如何伤害亲近的人,如何产生极端想法和偏执猜疑的解释。

一条条,一款款,冰冷又客观。

它们告诉我,姐姐的言行,包括那些可怕的心声,都是疾病的症状。

是扭曲的认知,是不受控的思维。

不是她的本意。

我知道。

理智上我完全明白。

可是……

理解是一回事,亲身承受又是另一回事。

当你一次次被恶语相向,当你所有的付出都被解读为恶意,当你亲耳听到最诛心的诅咒……

那些理性的、医学的解释,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它们无法温暖那颗被反复刺伤冰冻的心。

我放下手机,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试图阻隔外界的一切。

可是没有用。

那些声音,像附骨之疽,牢牢钉在我的脑海里。

“想我死……”

“拖累……”

“假惺惺……”

我捂住耳朵,拼命摇头。

没用。

一点用都没有。

它们是从我意识深处响起的。

我无处可逃。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也许根本就没睡着。

只是疲惫到了极点,意识模糊了一阵。

第二天,我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头痛欲裂,眼睛酸涩肿胀。

妈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淼淼,醒了吗?”

“你邝伟诚表哥来了,说……有点事商量。”

邝伟诚?

他又来干什么?

我心里猛地一沉,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涌了上来。

我匆忙起床,洗漱了一下,看着镜子里憔悴不堪的自己,用力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

走出房间。

表哥邝伟诚果然坐在客厅里。

爸爸也坐在一旁,脸色不太好看。

妈妈局促地站着,眼神躲闪。

看到我出来,表哥脸上立刻堆起关切的笑容。

“淼淼起来了?手好点没?”

“听说昨天又闹了?还烫着了?哎呦,真是受罪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充满同情。

可我清晰地听到他心底那个不耐烦的声音。

“真是没完没了,尽添乱。”

我的胃一阵抽搐。

勉强笑了笑。

“好多了,谢谢表哥关心。”

寒暄了几句,表哥切入正题,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看向爸爸。

“小姨夫,我昨天回去想了想,还是不放心。”

“霏鸢表妹这个情况,越来越严重,老是这么在家耗着,不是办法。”

“你们身体垮了怎么办?淼淼也被拖累了。”

他说得情真意切,完全是一副为我们着想的模样。

爸爸闷闷地嗯了一声,没表态。

妈妈紧张地看着表哥。

表哥叹了口气,压低声音。

“我托人打听了一下,市郊有家私人疗养院,环境挺好的,专门接收这类病人。”

“说是封闭式管理,有专业的医生护士看着,治疗效果比在家干耗着强。”

“就是……费用有点高。”

他说着,目光扫过我们全家。

“但我觉得,为了霏鸢好,也为了这个家,这钱值得花。”

“你们觉得呢?”

疗养院?

封闭式管理?

我的心猛地一跳,难以置信地看向表哥。

他说得冠冕堂皇。

可我心里听到的,却是另一个冰冷算计的声音。

“赶紧送走,省心。”

“眼不见心不烦。”

“名声也不好听。”

我瞬间明白了。

他根本不是来关心姐姐的。

他是来当说客,是想把姐姐这个“麻烦”彻底从我们身边弄走!

爸爸妈妈显然也愣住了,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

客厅里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只有表哥心底那点不耐烦的催促声,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快点决定啊,磨蹭什么。”

我看着父母脸上挣扎犹豫的表情。

看着表哥那副虚伪的关切嘴脸。

再想到房间里那个被病痛折磨、被所有人视为包袱的姐姐。

一股寒意,从脚底猛地窜起,瞬间席卷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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