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情事要了她太多力气,身子被傅谨言翻来覆去,像是断了线的木偶。
而沉默不言的她又何曾不是个木偶?没有任何回应,傅谨言很快索然无味,毫不犹豫退出,扬长而去,剩她躺在泥地里被寒雨抽走最后一丝热气。
不知这场雨下了多久,雨停时苏夏费力起身,用破烂不堪又满是泥水的衣服裹住身子,踉跄往家走去。
她不敢奢求傅谨言会留下来送她一程,她是他眼中的恶人,得不到这种待遇。
天边翻起鱼肚白,苏夏才到家,却意外在玄关处瞧见一双银色高跟鞋,心中一沉,果然在客厅瞧见那个女人,苏柔。
苏柔正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那是她昨晚为结婚纪念日的晚餐。
“姐姐,你刚从墓园回来吧?要我说,你怎么会这么没有自知之明,不知道谨言多恨你?还敢做烛光晚餐,还跑去墓园。”
那张精致的脸上藏不住的怨毒,目光似箭,要将跟前的苏夏杀死千百回!
“你到底还要这样缠着谨言多久?他压根就不爱你,你要是有点自觉性,就赶紧离婚吧,死撑着也没意思吧?”
苏夏死死咬着嘴唇,忍受着这些隔三差五的逼问,拳头握紧又松开。
她没办法和苏柔争辩什么,缓缓摇头,这是她的答案。
她不要。
她爱谨言,爱到甘愿在这场婚姻中将自己耗成干尸,万劫不复,也堆笑接受。
这不是苏夏第一次拒绝,但苏柔却比之前哪一次都生气,拍着桌前站起来,“凭什么?苏夏,我和谨言才是真正相爱的恋人,要不是因为那份破遗嘱,你能抢走我的位置吗?现在雀占鸠巢,你还这幅德行,你配吗!”
在一个哑巴跟前,她大可以说出世间最恶毒的话,因为苏夏没法反驳。
这是压倒性的胜利,她又得意洋洋起来,“不过也快了,我会想办法让你们离婚的,你一个哑巴,以前斗不过我,将来也只能被我踩在脚下!”
她笑着,殷红的嘴唇似血盆大口,分外狰狞。
苏夏摇头,无心争辩什么,摇着头要朝着楼上走去,才两步,又被苏柔给拽回桌前,“知道这是事实,所以要躲到楼上去逃避现实吗?苏夏,你或许可以选择自己退出,还能输得好看点!”
“瞧瞧你做的晚餐,结婚两年,他有一次吃过吗?苏夏,你早就输得彻底!”
苏夏忍不住抬起头,还未做出手语,却已经被苏柔抱着猛地往桌子上一撞,烛台摇晃摔在地上,苏柔死死搂紧她的腰,脸上却已经湿泞一片。
“姐姐,求你不要,我以后再也不会来了,你别这样!”
“柔儿!”玄关处传来傅谨言的声音,他大步上前,紧张的抱起苏柔,瞧着她梨花带雨,怒气更盛,“苏夏,你在干什么!”
苏柔如同受惊小鹿,瑟瑟躲在他怀中,“对不起,谨言,我不该来的,姐姐不欢迎我,刚才还想要蜡烛烧我头发。”
地上烛台的确刚刚熄灭,白色蜡油凝却,图案带着几分嘲讽之意。
“苏夏,收起你的小心思,再敢越距,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傅谨言冷声甩下这句话,又满脸温柔扶着苏柔出去。
无人看见,苏夏身下,那一滩渐渐蔓延的血迹,腰间的叉子插进三公分,恰是刚才被她“烧头发”苏柔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