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三万元，走出楼道，黑衣人理所应当将手伸出来。

我把钱向回一缩，黑衣人下意识的看我一眼，“这位大哥，这些尸体的进货渠道能不能告诉我。”

黑衣人怔了一下，用手向下拉了拉帽檐，低沉的说道：“小伙子，你入行尚浅，还是不要打听这里面的事，知道越少，活得时间越长。”

正在我琢磨的时候，黑衣人一把将钱抢走，坐上了副驾驶，望着远去的冷藏车，叹息连连，单凭我一人的力量，要把整条锁链查清楚，简直难于登天。

第二天清晨，白如梦为我带了早点，我推辞了之后，便马上开车去往刑警队。

邱石的办公室，“邱哥，昨天我迷路了。”

邱石表情没有一点意外，好像理所应当似得，我还将路上遇到老大爷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邱石询问老头的外貌以后，“你昨天看到的人，应该就是秦绝的管家，老李。”

老李？茫茫的公路上，出现一个半大老头已经够匪夷所思了，居然还是秦绝的管家。

邱石解释道：“小孙，既然你说秦绝找过你，有利用价值，那你就要耐心等，上杆子的不是买卖。”

“我等不急啊！小娜的尸体在学校多停留一天，我心中的罪孽就多一分，我已经很对不起她了。”我的声音几乎颤抖。

邱石叹了口气，“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秦绝这个人，无利不起早，一旦你掉进陷阱里，他就吃定你了。”

邱石愿意带我去找秦大师，简直求之不得，别说吃定我了，伸腿瞪眼我也心甘情愿。

在我生拉硬拽的情况下，我们开车驶向那条公路。

车内，我坐在副驾驶，问道：“邱哥，那个管家老李，怎么会知道我出现在公路上。”

邱石微微一笑，解释：“这条路是老秦出资修的，所有岔路口全被动过手脚，陌生人走进这趟公路，就像到了迷宫一样。什么人在里面转圈圈，都逃不过秦绝的双眼。”

我问：“秦大师出资修公路？那他一定很有钱了？”

邱石笑着看我，就像看喜剧片一样好笑，“岂止有钱，挥金似土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过分。”

我和邱石在车内聊着，没注意汽车行驶的方向，不知不觉开到一处大宅的门口。

我下车之后，特意向后挫着身子，垫高脚，这……这简直就是一片别墅群啊！足有一片小区的面积，周围环山，秦大师可真会挑地方住。

我跟着邱石身后走过去，不一会儿，老李走了出来，我在邱石身后小声嘀咕着，“邱哥，昨天晚上看见的就是他，穿得真怪。”

“嘘！小点声。”

老李隔着铁门问道：“邱主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邱石微微一笑，“李师傅别来无恙，我身后这小子，老秦之前特地找过他，所以，今天……”

老李带着标志性的微笑，点了点头，将铁门打开，打趣道：“既然是邱主任带来的人，我老头子也就放心了。”

我经过老李身边的时候，礼貌的打招呼，“李师傅好！打扰了。”

“请进！”老李向院内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跟随邱石来到一处草坪，草坪的颜色很鲜绿，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打理，草坪上摆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秦大师一副悠闲的姿势，坐在桌子前，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报纸，桌上沏上一壶热茶，冒着白雾。

邱石走上草坪打招呼，“老秦，今天没事，找你谈谈来。”

我站在草坪外，看着秦绝仍是那天晚上的打扮，廉价的布衣，老头才肯穿的布鞋，翘着二郎腿。

秦绝并没有理睬邱石，仿佛什么事情，都不会打扰他看报纸的心情。

过了好一会儿，秦绝歪着脑袋，斜楞眼睛，看着“罚站”的邱石，冷冷地说道：“你没事！不代表我也没事，我不喜欢聊天，老李，送客！”

秦绝话落，老李带着笑容从门厅走出来，邱石急忙向老李摆手，大概是他们的关系太熟了，老李点点头，便走了回去。

邱石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秦绝对面，说道：“老秦，你前天晚上找过孙叶，是吗？”说完，邱石将手指向站在草坪外的我。

秦绝头也不回，将泛黄的报纸扔在桌上，冷冷地说道：“不记得，无聊的人，不要往我家带，我说过不止一次。”

我顿时泄了气，这位秦大师，真能刁难人，我耷拉着脑袋倾听着他们的对话，邱石好像早已习惯了和秦绝对话的方式。

邱石仍不温不火的说道：“老秦，咱们说正事吧！孙叶做过一个梦，梦到一起凶杀案的犯罪过程。你不是一直在找这种人吗？他可以提前预知！”

秦绝脸上没有表情，似睁微睁的眼睛，慢慢地将目光瞥向我，冷冷地说道：“我说得话，你考虑怎么样了。”

我疾走两步，踏上草坪，将那天做噩梦的过程详细讲述了一遍，又将第二天的报纸带了过来，放在秦绝的桌子上。

在低头的一刻，我看见秦绝扔在桌上，泛黄的报纸，那是三年前的晚报，刊登的正是那起借尸还魂的灵异事件，看来秦大师早已关注那件案子了。

哪只，秦绝看也没看，拿起我带来的报纸，扔到草坪上，冷冷地说道：“只有做梦的时候才能预知吗？看来我高估你了，我要你跟着我十年，有没有意见。”

现在我才明白邱石让我“耐心等待”的含义，秦大师还真坐地起价，逮着个瘸子往死里踹。

哎……我长出一口气，我答应了，十年算什么？如果现在用我的命，换回小娜，我也会在所不惜。

我好像想起什么，愣了几秒钟，问道：“秦大师，那天晚上，我女朋友的尸体，流出一滴眼泪，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死孩子放屁，你知道为什么吗？”秦绝冰冷的语言将问题踢回给我。

邱石摆了摆手，对着秦绝说道：“老秦，三年前的那件借尸还魂案，你也曾关注过！为什么不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秦绝从怀里掏出香烟，叼在嘴里，言语间没有一丝温度，“我又不是警察，谁家死人了，跟我有关系吗？”

秦绝的话简直噎死人不偿命，邱石无奈的摇了摇脑袋，“老秦，既然小孙答应你，为你做事十年，这件案子你要管。”

“我不管，谁又能把我怎么样？”秦绝冷冷地说道。

俗话说，刁难死人也不需要偿命，秦大师真是刻薄的可以。

大概是场面有点冷，秦绝侧过头来，将那张泛黄的报纸交到我手里，说道：“你们当初都忽略了一件事，暗箱操作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暗箱操作，难道借尸还魂的案子，真是瞒天过海的手法吗？我将想法阐述了出来。

秦绝微微摇了摇头，点着香烟，吐了一口烟圈，“借尸还魂，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我不相信在松海市谁还有这么大本事。”

秦绝的字里行间完全是围绕着案子展开，而我的心里全在小娜身上，她的尸体还躺在冰冷的台案上。

此时，我也不管秦绝愿不愿听，急忙说道：“秦大师，我现在唯一在意就是小娜，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先把小娜的尸体弄出来。”

秦绝抖落手中的烟灰，“这种智商，怎么当警察？每具尸体都是你经手，多花三万元，把你老婆换出来。”秦绝转头，莫名其妙的目光看着邱石，“你们刑警队的警察，破案都不用脑子吗？”

哎呀，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么拙掠的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

“老李，送客！”秦绝那没有一丝温度的嗓音，再次想起。

我们被李师傅礼貌的清楚秦府，门外，我有些尴尬，一时间又难以启齿。

邱石看出我的异常，问道：“小孙，怎么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哎……我可以厚着脸皮再进去一次。”

我抬起头，马上又低下了，这种丢人的事，怎么好意思在老大哥面前提呢！

邱石有点急不可耐，“你就直说吧！跟我还有忌讳？”

“邱哥，你知道的，我被革职的三年里，一直没有工作，所以……所以……”我觉得脸越来越烫。

邱石脸上一阵苦笑，恨铁不沉的表情，“小孙，让我说你什么好啊！行了，回去我跟你嫂子请示一下，明天把钱给你。”

“好，就这么定了！”我生怕邱石反悔，赶紧钻进了副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