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生辰那一日,宫女们将她精心打扮一番,带到了御花园,说陛下给她准备了生辰礼。
那一天日头很好,喜鹊在枝头雀跃欢叫,如同她的心,也非常欢喜。
她被蒙着带到御花园,眼睛睁开的一瞬间,她捂住惊呼的手,眼底满是星光。
是漫天的纸鸢!
她曾经同他念叨过,她以为他没有放在心上。这么点小事,他竟然还记着。
“喜欢吗?”赵郢安眼底沁了笑意。
七月拼命点头,任何话都不能表达她此刻的内心的开心。
“跟我来。”赵郢安牵着她的手,绕过蜿蜒的小路。一路穿过宫廷,来到了皇家围场。
宫人牵着一匹青白交错的小马驹站在那里,七月惊呆了。
不久前她随赵郢安出游打猎的时候曾见到过这种马,别名狮子骢,乃是马中良驹。不仅非常少见,而且其马烈性,难以驯服。
见七月呆呆的看着狮子骢,赵郢安身边的宫人讨好笑道:“主子见您很是喜欢这狮子骢,便派人寻了这狮子骢下的马驹,这紧赶慢赶的将其训的温顺后方才敢交给您。”
赵郢安低声说了句:“多嘴。”然后转过身,声音沉稳:“若是不会骑马,日后我每天抽半个时辰教你。”
七月的心里像是有暖阳照耀,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竟然肯为她耗费如此多的心思。只是因为她的眼神心生向往,他就会记在心上。
或许,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他并不像表现的那样冷酷。是她太过于小心眼,和一个死人斤斤计较,又总是想多不安。他是天下的君主,哪有时间去儿女情长呢?
七月热泪盈眶,她的欢喜都溢出来了。这一刻,她找到了她余生的目标。她要伴他终身,一起白头。什么惧怕担忧都随风去吧,只要他需要她,她就永远在。
忽然,有宫人战战兢兢上前来报:“陛下,有位女子在围场外面吵闹不休非要见您。她自称柔儿,说……是您的未婚妻。”
大军攻破皇宫的时候,有许多宫人四下逃亡,因此新侍奉的人都参差不齐。不然的话,类似于这种不明来路的人,是根本不会报到御前。
赵郢安面色大变:“还不快把人带进来,算了你们这群废物。”他衣袖一甩,正要大步走出去,柔儿就被人雅姐进来。
她一身纯白的装束,清纯的像个误入凡尘的仙子。略显疲惫的样子难掩清丽的容貌,那泫然欲泣的样子格外惹人怜惜。
“郢安,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赵郢安瞳孔骤然紧缩,他快步上前一脚踢开绑着柔儿的护卫,仔细打量她周身是否受伤:“不要胡说八道,柔儿,你去哪儿了,我派人怎么找你都找不到。”
柔儿像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扑进他的怀里,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当时赵成为了讨好周帝,将我送进宫中为妃。还好周帝并不喜欢我这类型,将我丢进后宫,然后她们妒忌我并将我推入护城河中,我被河水冲了很远,又身无分文,直到今天才走回来。郢安,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我们再也不要分开好不好?”
赵郢安一手揽着柔儿,面容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傻瓜,我说过,你是我永远的妻子,我们当然不会分开。”
柔儿哭中带笑,似是被感动到不行。这时,她的目光忽然落在和她穿作打扮非常相似的女子身上。也许是女人天生的直觉,她顿时满怀敌意的盯着七月道:“郢安,她是谁,为什么和我穿一样的衣服?”
赵郢安目光随意的从七月身上掠过,语气淡淡道:“不过是个战利品,柔儿,你先回去休息,看你都憔悴了。”
柔儿点点头,不再计较七月,但她眼神迸出惊喜,她的目光被那匹狮子骢吸引,带着颤音道:“郢安,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想要一匹狮子骢的话,你这是特意给我准备着的吗?”
七月心一抽,她渴望的看着赵郢安,不,不是的,否认啊。
可是赵郢安低低的“嗯”了一声,还说:“我的都是你的,柔儿。”
这一刻,七月忽然觉得,方才她所有的臆想,是那样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