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毒皇陨落

炼药房内绫波还在不停的练习着。“可恶，又收早了。”绫波长叹了一口气，又重新开始了新一轮的炼制。

“云中子，红薰，毗棘花，地龙粪。”绫波默念着药材的名字，一边按照顺序将其放入了药鼎之中，待到鼎中所有的材料都融为了红褐色的粘稠液体时，绫波赶忙抽出了鼎下的火焰符，双眼盯着鼎内，看着那团粘稠物随着热量的散发，慢慢凝固成了三四个红褐色浑圆的丹药。

“成了！”绫波顿时大喜，数日的失败，不断的尝试终于成功了！这一小小的成就让凌波那因为没有天赋而丢失了的自信心一下子全部回来了，不禁又一次在心中下定了决心要成为一个跟疯老头一样的大药师。

说到疯老头绫波突然感觉似乎自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难道疯老头不在这药奴谷？

这药奴谷方圆不过数里，除了玄机子的那一处院落再无其他的房屋了，绫波不一会便将这院落找了个遍，果然不见疯老头的身影。好在这院中还有几个打扫看守的仆人，四下一问才知道，疯老头在教完自己之后的那个下午便神色匆匆的离开了，至今仍未归来，再问是何缘由，却再也无人知道了。

绫波只好回到了炼药房中，正感到无所事事时却突然记起了那本《药师之道》来，当下连走带跑的回到了疯老头给自己的那间小屋中，从枕头底下摸了出来。

“药师之道。。。”绫波盘腿坐于床沿之上，双手轻抚着这本薄薄的书，心中无限期待与遐想。

轻轻翻开它，几行大字赫然映入眼帘“尝尽百草之味，阅遍百草之色，然后能聆听百草之魂，是谓之药师之道也。”这前两句绫波是明白的，可这聆听百草之魂却是闻所未闻，难不成一颗药草也有灵魂？绫波摇了摇头满脸不解，接而向后翻去。这其后部分皆是讲述的一个药师领悟心境的过程与经验，凌波猜想这书中所述之人十有八九便是疯老头自己。

花费了半日时间仔细的阅读了每一句话之后，绫波若有所悟，感慨颇多，只有那“聆听百草之魂”却是始终无法理解。绫波倒也不去深究，这半日已得悟不少，他也懂得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并不急于一时，合上了书准备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绫波！”刚从床边起身，绫波便隐约听到有谁在呼喊自己，可是声源太远，一时也无法判断是谁。绫波走出小屋，顺着刚才那声音的方向找寻而去。这一寻便到了前院，绫波通过院子的大门向外望去，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歪歪斜斜的向这走来。

“绫波！”又是一声，这一声绫波听的清清楚楚，正是那人影所发出的，而这声音听着似乎也有些耳熟，待到第三声响起时，绫波终于知道了这声音的主人，不正是那疯老头！绫波连忙跑了出去。

待走近了凌波顿时一阵骇然，谁能有这通天的本领将实力强横的毒皇给重伤成这样！只见玄机子一身白袍已然破破烂烂，混着血迹粘满了泥土，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看得绫波触目惊心。

“毒老！”绫波赶忙上前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发生了什么事情？”

玄机子抬头看着绫波露出了一个无比凄惨的笑容：“回。。。回家说。。。”

玄机子的卧室内，绫波将无比虚弱的玄机子轻躺在了床上，转身正准备去取一些丹药来的时候，玄机子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挣扎着坐了起来：“你别走。。。老夫的间。。。不多了。。”

绫波心中一震眉头紧蹙，轻声说：“不会的，毒老您不是号称四海之内无对手的超级大药师吗，怎么会有事？您的那些起死人肉白骨的丹药。。。”

“没用的。。咳咳。。”没等绫波说完玄机子便打断了他，“你坐好仔细听着。。咳咳。。。老夫的时间不多了。。。”玄机子每说一句话似乎都无比艰难，还不住的咳出血来，情况十分不乐观，绫波只能听他的话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床沿上。

“老夫这一生痴迷丹药，独来独往，只欠过一个人的恩情。。咳咳，不过就这一份恩情老夫便是死上几次也未必能还得清了，不过还好，让老夫遇到了你。”

“我？”绫波不解。

“对，你。”玄机子看着绫波说道，“你还记得当初我看到你肩上的那朵葬魂花的情形吗？”绫波点了点头。

“真正因为那朵葬魂花你才保住了小命。”玄机子大口喘着气，“你是她的儿子。”

“她？你是指，我母亲？”绫波诧异了，印象中那柔弱的母亲突然变得神秘起来。

“她是个了不起的人。为了还她的恩情，老夫决定帮你一把。你的资质并不算好。”玄机子苦笑道，“于是我煞费苦心的帮你打造了一副百毒不侵的身体，偷偷的将我领悟药师之道的经验传与你。”

听到这绫波震惊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为自己苦心安排的，心中对他的那些恨意煞那间全然不见了，有的只是丝丝愧疚。

玄机子又挣扎着从枕头下摸出一本皱巴巴的厚皮书，颤巍巍的递给了绫波，“这本《百草药典》也是你母亲赠与老夫的。咳咳。。”玄机子又咳出一大片血来，“老夫穷极一生也未能全悉其中的奥妙，仅这样老夫也是四海之内鲜有对手了。咳咳。。。如今老夫将此书归还与你，也算是一个交代了。”说罢玄机子似乎解脱了般，闭起了双眼，脸上竟然扬起了一丝微笑。

“毒老，毒老？”绫波连忙呼喊着，生怕他就此一睡不起了。

似乎是听到了绫波的呼唤，玄机子紧闭的双眼又缓缓的睁开了，“答应老夫，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坚强的活下去。”

玄机子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绫波手足无措，一下子愣在那儿。

“答应老夫！”玄机子死死攥着绫波的手艰难的说道。

手部的疼痛使得绫波清醒过来，用力的点着头说道：“我答应我答应您。”

听到绫波的回答玄机子苍白的脸上才又浮现出了笑容，独自喃喃着：“浅黛。。。老夫没能保得了那个人，老夫有愧啊。。。”攥着绫波的手突然松了开来，绫波一惊，立刻用手指试探，已然没有了呼吸。

药奴谷中，绫波将几名仆人遣散了之后，独自在炼丹房整理着玄机子的遗物。将所有成品丹药收拾完之后，又选了几只药鼎，离开了这院子。

“毒老一生痴迷丹药，除了这处院子什么都没留下，如今便让他永远安息在这他最爱的药奴谷中吧。”绫波立于大门外默默的说道，抽出了腰间的火折子一把火少了这院子。看着熊熊大火将一切化为灰烬，绫波背起了行囊转身离开了药奴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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