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看到自己的孩子,季南歌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乐乐有没有听念然阿姨的话啊?”
季乐乐奶声奶气的回答:“听了!乐乐可乖了,昨天护士姐姐给我打针,我都没有哭呢,护士姐姐都夸我厉害,还奖励了我一根棒棒糖!”
季南歌看着骄傲的挺起小胸脯的孩子,心底的某一处又酸又软,道:“我的乐乐最棒了。”
可随后,小孩子的肩膀就垮了下来,眼巴巴的盯着季南歌:“妈妈,你什么时候才能来看乐乐啊,护士阿姨给乐乐的棒棒糖乐乐想留给妈妈吃。”
听着孩子的话,季南歌鼻尖一酸。
她的孩子是这么的懂事,可她现在,还不能回去。
“乐乐再等一等妈妈好吗?妈妈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妈妈要救乐乐,所以暂时不能去医院看乐乐。”
季南歌安抚着孩子的情绪,温柔道,“就算妈妈不在,乐乐也要听话,乐乐放心,妈妈是不会让乐乐等太久的,等妈妈回去的时候,乐乐的病也治好了,到时候,妈妈就可以一直陪着乐乐了。”
小孩子向来是最好哄的,乐乐转眼就已经把见不到妈妈的失落抛在了脑后,开心的点了点头:“乐乐会等着妈妈的!啊,念然阿姨来了。”
季南歌定了定神,看到屏幕后出现另一个女人的身影,微微笑了起来,叫了一声:“念然。”
陈念然大力揉了揉乐乐的头发,才拿过屏幕:“你现在已经......”
后面的话陈念然没有说完,她低头哄了乐乐几句,才走到病房外,继续问:“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太危险了,其实乐乐的骨髓也可以等配型啊......”
“乐乐等不起。”
季南歌拿着平板的手微微缩紧,她垂眸,眼前又浮现出孩子比起同龄人过分瘦弱苍白的身体,心口忍不住一疼。
“这是最快的方法了,我的骨髓和乐乐的不匹配,只能这样了。”季南歌哑声道,“我吃了药,会保证以最快的速度怀上孕。”
当年,她被傅沉渊以故意杀人罪的名头送进监狱,随后,她便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怀上了孩子。
那时的傅沉渊恨她入骨,季南歌是决计不敢让他知道,这个孩子的事的,好在,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陈念然家里在政界有些关系,费了很大的劲,才帮季南歌瞒下这个孩子的存在,还在季南歌生下孩子后,悄悄接出监狱,放在陈家照顾。
但就这一点,季南歌便一直非常感激陈念然。
在狱里的日子非常难熬,但只要季南歌一想到自己的孩子,便觉得一切都可以忍耐,但她没想到的是,在乐乐四岁的时候,患上了白血病,没有合适的骨髓配型。
季南歌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去死,但能够配型成功的,只有乐乐的家人,她的不成功,而傅沉渊,又绝对不会救乐乐。
万般无奈之下,季南歌只能这样做,她只有再生下一个孩子,才能拿那个孩子的脐带血,去救乐乐。
在监狱中暗无天日的五年,这个孩子就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只要是为了乐乐,再大的屈辱,季南歌都能忍受。
陈念然叹了口气,她和季南歌一起长大,自然也了解自己这个好友,季南歌看上去柔软,实际上,比谁都要倔强,认定了的事,就绝对不会回头。
“好了,乐乐就交给我吧,你不用担心。”陈念然看了眼病房内的乐乐,“照顾好你自己就行,傅沉渊那个男人可不是什么好打发的。”
切断视频,季南歌有些茫然若失。
别墅内连个佣人都没有,空旷而寂静,而傅沉渊像是遗忘了她的存在一般,足足过了三四天,季南歌才再一次见到了傅沉渊。
“把它签了。”
薄薄的纸页落在季南歌面前,白纸黑字的两个大字“协议”深深扎疼了季南歌的眼睛。
她曾经是季家的大小姐,是傅沉渊的掌上明珠,而现在,在傅沉渊眼里,她不过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
季南歌垂下睫羽,不去看那协议的内容,而是直接翻到最后,唰唰唰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看看内容吗?”
傅沉渊眯起眼睛,问她。
“有什么好看的呢?”季南歌放下笔,抬眼看着傅沉渊,唇角浮出娇柔的笑意:“就算是我看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不是吗?更何况,傅总这么财大气粗,一定不会亏待我的。”
她这幅样子,反而最大限度的激起了傅沉渊的怒意。
“为了钱,你果然是连脸都不要了,是吗?”
傅沉渊随手挥掉桌面上的所有东西,将她压在了上面,季南歌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却硬是咬着牙,不肯泄露出半点痛吟。
她的笑意不减反增,探起身在傅沉渊耳边呵气如兰:“钱可是很重要的,和我这点脸面比起来,不算什么。”
傅沉渊脸色更加难看,他忽然勾起唇角,笑得分外薄凉:“既然这样,南歌,便尽一尽你的本分吧。”
话中明显的暗示之意让季南歌脊背微微有些僵硬,她横下心,彻底把自尊丢开,主动抬头,吻上了男人过于薄削的唇。
曾经,他是那么爱这个女人,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可是后来,搭上的却是他大哥的一条命。
傅沉渊眸色暗红,染上一抹疯狂的暴戾,重重将季南歌压了下去。
待到终于结束的时候,傅沉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别墅,只留下季南歌一个人倒在地上,整个人都显得狼狈不堪。
关门声在季南歌耳边响起,她忍不住苦笑,而当她想起医院中的孩子,神色一点点温柔下来。
等着她,她马上就可以救乐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