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阳驱车赶到茉莉商城,发现一共有东南西北四个门,开着车转了数圈才在北门找到冷罗刹。冷罗刹板着一张脸,眼看就知道心情不爽,另外她傍边放着大大小小十多个颜色各异的购物袋,刚刚购完物的样子。
冷罗刹上车,张易阳则下车把十多袋东西通通扔进车尾箱,然后小心翼翼坐回驾驶座,问冷罗刹:“回家吗?”
“去酒吧!”
“啊……?去酒吧?”
“啊什么啊,现在去,立即。”冷罗刹说完闭上眼,胸脯此起彼伏呼吸不顺畅,她遇到了不好的事情,烦躁,生气,想喝酒。
张易阳从未见过像冷罗刹这么喝酒法的,跟酒带仇似的,一昂脖子一杯,再昂脖子再一杯,气都不用换。张易阳更未见过傻到像冷罗刹这么可爱的,找自己碰杯,自己偷偷把酒倒掉她愣是没发现。
别觉得张易阳多卑鄙,更别觉得他浪费,不是他不能喝,而是冷罗刹这么个喝法必定醉,如果张易阳一并醉了,哼哼……是两个大老爷们还好,张易阳和苏然就经常喝个烂醉,冷罗刹是个女人啊,在酒吧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张易阳必须担当起护花使者的角色。
冷罗刹应该遇到上不顺心的事情了吧?张易阳能想到这点,他知道的,冷罗刹表面看似很坚强,做事雷厉风行、心狠手辣,一人独撑四大部门,但本质上仍然是个女人,需要温柔、需要呵护,哪怕她看上去比一般女人要聪明、坚韧。
心里想的越多,越是生起怜爱,张易阳情不自禁伸手去摸冷罗刹的秀发。
“管好你的狗爪。”冷罗刹说。
人体大脑是个特别构造,有反应会异常迟钝、缓慢,控制不住自己的某些行为。张易阳刚才就产生了这种情况,他听到冷罗刹说话,明白冷罗刹话里意思,但就无法及时停止自己的行为,结果手背被冷罗刹狠狠咬了一口,鲜血淋漓……
“神经病啊你?”张易阳拿纸巾捂住伤口。
冷罗刹哼了声道:“谁叫你不老实。”
“我怎么不老实了?”
“你想吃我豆腐。”
“拜托,你是我老板,我敢吗?”张易阳有点心虚,“我刚刚是看见你头发有些脏东西,想帮忙弄走,真是好心遭雷劈。”
“说对了,好心从来都没有好报。”
又灌了几杯之后,冷罗刹忽然趴在吧台上,看上去整个人软绵绵的,好象一只波斯猫,刚刚咬张易阳那会儿那股狠劲,已经荡然无存。
张易阳往厕所走,打算去清洗伤口然后送冷罗刹回家,没想到刚从厕所出来就看见三个流氓调戏冷罗刹。冷罗刹岂是等闲之辈,一杯酒就泼向那毛手毛脚的流氓,流氓火了,直接一巴掌抽过去,狠狠抽在冷罗刹脸郏,然后又是一掌,另一边脸郏……
张易阳看的火大了,他最讨厌对女人动手的男人。
憋着火冲过去,挨了两掌的冷罗刹正准备提起酒瓶子跟对方拼了,张易阳突如其来抢过瓶子反手砸在毛手毛脚那个流氓的肩膀上。流氓哎呀惨叫,却顽强反击,一拳向张易阳脸门捣来,张易阳稍微侧了侧身,一脚把他撂倒。此时,另两个流氓反应过来,拿起隔壁桌的酒瓶加入战斗,一起攻击张易阳……
看见打架,现场的客人纷纷让出了地方,酒吧的保安则飞快跑过来劝架。张易阳被一名五大三粗的保安抱住往后拖,另一名保安负责阻止那两个冲向张易阳的流氓。但是,保安忽略了刚才被张易阳一脚撂倒那个流氓,他站起来后立刻搬起把椅子就向张易阳空砸过去,幸好张易阳眼利看见了,抱住他那名保安没看到,所以张易阳一低身,椅子砸中了保安……
机不可失,趁那个流氓砸中保安正愣神,张易阳飞快窜上前集中力气一膝盖撞向那流氓的腹部,那流氓惨叫一声软倒下去。然而,张易阳的背部却同时受了一瓶子,另一名保安没拦住那两个流氓,其中一个还是冲了过去袭击他。
“来啊。”张易阳搬起一张椅子,“继续啊,看我不砸死你。”
那个流氓有点退缩了……
“操,胆小鬼。”
那个流氓突然转过脑袋看了看依旧被保安拦住的同伴,张易阳等的正是这一刻,椅子就立即拍出去,横着拍,反正拍对方不死,只是令对方一时间内失去战斗力,不过已经足够,足够他拉起冷罗刹往外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张易阳拉着冷罗刹一口气奔回车里,飞快发动、狂踩油门。开出几公里,冷罗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神情复杂盯着张易阳。
张易阳毛骨悚然:“想干嘛?”
“你好勇敢哦。”
“勇敢?我那是没办法好不好?”张易阳回手摸摸自己背部被袭击的地方,“妈的,痛死了!”
“痛的不是我。”
“你应该比我痛吧?”张易阳讽刺道,“流氓的巴掌滋味如何?”
“张易阳。”冷罗刹眼中闪过一丝火气,“你最好忘了这件事,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切……行,别瞪,当我没说过。”
车子在马路上飞奔,冷罗刹歪歪斜斜靠在副驾驶座,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了过去,睡过去的机会应该比较大吧,否则张易阳在车厢内抽烟她为何不阻止?要放在平常,不在张易阳身上留下几排牙齿印都叫给张易阳脸子了……
把车开到冷罗刹居住的花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张易阳都没把冷罗刹弄醒,张易阳急了,大声道:“喂,再不醒非礼你啦。”
冷罗刹仍然没反应。
张易阳开门、下车,到尾箱拿了瓶矿泉水出来,含了一口在嘴里掰过冷罗刹一张美丽而精致的脸孔准备喷下去,冷罗刹却猛然睁开双眼,吓的他立刻呛到了,不停咳嗽……
冷罗刹笨拙的走下车,向张易阳挥手拜拜,没走几步劈啪摔倒地上。张易阳冲过去打算把冷罗刹扶起来,冷罗刹却推开他,摸着自己的小腿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哭的梨花带雨,不肯离开地面,最后把保安都给招来了……
“先生,需要帮忙吗?”保安素养很好,没用看流氓的目光看张易阳,主要是她认识冷罗刹,知道她是这里的业主。
张易阳飞快说:“喝醉而已,没事。”
“那,麻烦你把车子挪一下,碍着别人了。”保安指了指外面,确实碍着别的车辆了!
“不好意思,马上开走。”把车开进小区,停好,张易阳立刻又回头,蹲在冷罗刹傍边:“喂,你家住几栋几号?”
冷罗刹没回答,还是哭……
张易阳有点难受,这死变态另一面原来如此柔弱,居然摔一架就哭鼻子。如果在公司,估计砍个十刀八刀她都不会娇弱到这种程度,甚至眼皮都不眨一下,继续以那副高傲姿态在会议室开骂,骂完以后才考虑要不要上医院,哎,这女人。
张易阳没办法,只能到车子里乱翻,他运气不错,翻出一个从燕京寄来的邮件包,上面带地址。他拉起冷罗刹,冷罗刹死命挣扎,再次把保安招来:“先生,要帮忙吗?”
“不用,谢谢!”
“不肯回家?”保安看了冷罗刹一眼,“你得想个法子……这么个闹法影响不好。”
“对不对、对不起。”想了想,张易阳直接扛起冷罗刹走。
五栋C座D梯1020号,这就是冷罗刹的家。站在门外,张易阳又遇到另一个难题,密码锁。他无奈地把冷罗刹丢在地面,让冷罗刹靠着墙,他自己则坐在傍边,他此刻超级想念自己家的床,可他不敢离开,一离开就无情无义了,回头冷罗刹有个三长两短他死的更惨……
迷迷糊糊眯了一小会,张易阳被乱脚踢醒了……
“干嘛把我扔外面?”冷罗刹居高临下瞪张易阳,接着又是一脚,把张易阳揣翻,她喝醉了都忘记怎么回事了,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自己家的走廊坐着,气愤。
“再踢?”张易阳有点火了,“我要能进去……”
张易阳爬起来,冷罗刹已经打开密码锁,摇摇晃晃进了屋。张易阳跟在后面进的,冷罗刹忽然转过身一口污秽物从口中喷了出来,飞溅到张易阳身上。张易阳那个恶心啊,几乎没一巴掌煽过去。
到厕所洗干净了出来,张易阳发现冷罗刹扑在沙发上睡的正香,他踢了她一脚:“喂,你死了没?没死去洗个澡,身上脏死了!”
“别动,头晕。”冷罗刹说。
张易阳没再叫冷罗刹,他整个房子逛了一圈,能看出来冷罗刹一个人住,不爱搞卫生,鞋子乱堆在一起,报纸杂志满地都是,餐桌上还积着厚厚一层灰尘,天花顶上一盏华丽的水晶吊灯一眨一眨,颇有几分诡异,实际上是接触不良造成的。
张易阳准备离开,走到门前一米又转了回来,为人为到底,他觉得应该随便给冷罗刹擦干净,算积了份阴德。他到厕所拿出一条毛巾把冷罗刹手手脚脚、脸,还有胸前所有带明显污秽物的地方擦了一遍,然后四周收拾一番,再搬来把椅子放到餐桌上面,攀上去顺带把那盏忽明忽暗的水晶吊灯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