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当真是晕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只瞧见梅香红着眼眶立在一侧。
“大小姐,您终于醒了。”梅香连忙上前,小心地将她扶起。
荣华愣了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知晓,自己是真的死了,而且又活了,只不过一切却是重头来过。
“大小姐,奴婢先服侍您吃药吧。”梅香说着,已经将一直温着的汤药端了过来,亲自喂她。
荣华只是安静地吃药,过了一会,她才开口,“父亲呢?”
“老爷去了老夫人那处。”梅香低声道。
“何时去的?”荣华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已经大黑了,她适才晕过去的时候天还未黑透。
“走了有半个时辰了。”梅香估摸道。
荣华想着适才她以死明志,父亲是极疼爱她的,想来是去兴师问罪了。
她知晓,倘若今日她不如此做,还是像前世那般,那么她重生的意义何在呢?
想起现如今的夫人,想起荣裳,她双眸微眯,接着便要下床。
“大小姐,老爷叮嘱奴婢,让奴婢好好伺候您。”梅香连忙上前阻止。
“我去瞧瞧。”荣华不放心,也想再添一把火。
谁知晓老夫人会不会用其他的由头将此事遮掩过去,又或者是寻了替罪羊,让此事儿到最后还是算到了她的头上呢?
想起自个不懂反抗的前世来,荣华知晓,既然她重生了,那么这一辈子便要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那些欠她的,一心想要置她与死地的,她都要逐一地讨回来。
想起墨殇与自个的惨死……这怕是她永远也无法忘记的。
荣华看了一眼梅香,“我能坚持。”
“那奴婢……”梅香看着突然变了的大小姐,犹豫再三之后,便决定任由着她。
梅香小心地搀扶着她,便前往老夫人的院子。
此时,老夫人的屋子内气氛凝重,荣成冷着脸,扫过立在面前的夫人姜氏,还有一旁吓得瑟缩在姜氏身后的荣裳。
“这便是你教导出来的好女儿。”荣成冷视着荣裳,沉声道。
“老爷,裳儿有何错?她不过是好奇华姐儿,才尾随而去的,她身上的酒味也是她去寻到了华姐儿偷吃果子酒时不小心沾染上的,您为何只相信华姐儿呢?”姜氏委屈地看向荣成问道。
荣成盯着荣裳,“你来说说。”
荣裳一个哆嗦,不敢直视荣成的目光,只是低着头将整个身体埋在了姜氏的身后,只探出一个头来。
当对上荣成的双眸时,吓得直接哭了起来。
“父亲,裳儿什么也不知道。”荣裳伤心地说道。
老夫人瞧着荣裳被荣成吓到,不满地皱眉道,“你作何要唬她?”
“母亲,儿子不过是寻常问话罢了,难道母亲也觉得华儿会做出那等事?再说,这刁婆胆敢对华儿动手,是何人给了她这个狗胆?”荣成当真是怒了,想起适才倘若不是他赶来的及时,华儿怕是已经被活生生地逼死了。
瞧着老夫人只字不提华儿如何了?竟然一心护着荣裳,便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闷疼闷疼的。
老夫人自然知晓荣成是当真气了,也只能干咳几声,语气缓和道,“裳儿也是你的女儿。”
“是啊,老爷。”姜氏心里难受,她的女儿,凭什么比不上荣华那个野丫头?
如今荣家的主母可是她,她的女儿为何便要低人一等呢?
她不服气地看向荣成,低声道,“老爷,华姐儿的确是偷喝了果子酒。”
荣成可没有耐心与姜氏扯这些,他只相信自个所瞧见的。
“华儿也是你的女儿。”荣成眯起双眸,“倘若你觉得华儿瞧着碍眼了,那我大可给她换一个母亲。”
此话一出,姜氏惊愕地看向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你胡沁什么?”老夫人也未料到荣成会说出这番狠绝的话来,可知晓,倘若真的换一个母亲,那便是要将姜氏休了,毕竟,今日荣华的确是被逼着撞石凳了,免不了有些嚼舌根的会将此事编排出去,倘若如此,那么……
姜氏的确犯了七出,到时候丢的可就不止是姜氏的颜面了。
姜氏也未料到会如此,她突然委屈地看向荣成,“老爷,您何故要如此待妾身?这些年来,妾身有哪里做的不周了?华姐儿即便有委屈,可是妾身也待她视如己出,疼爱她还来不及,怎会觉得碍眼呢?您如此说,岂不是挖了妾身的心?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荣成见姜氏哭闹起来,那脸色也越发地阴沉起来。
想当初,续弦,也是觉得姜氏是个通情达理的,未料到,这些年来,竟然变得越发地小家子气了。
老夫人见姜氏如此,也颇为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姜氏对上了老夫人看来的冷眸,愣了愣,才知晓自个如今的做派,的确上不得台面。
她连忙抽出丝帕擦拭着眼角的泪,只不过荣裳被姜氏如此一哭,吓得不轻,此时拽着姜氏的衣角,嚎啕大哭。
姜氏连忙转身看向荣裳,示意她止住哭声。
荣裳哪里见过这般严厉的父亲,又瞧见父亲连带着连母亲都不要了,她便担心自个是不是也要被父亲嫌弃,到时候她该如何活?
如此想着,便越发地害怕起来,哭得也越发地伤心了。
老夫人瞧着荣裳这般,再看向姜氏,她知晓,这个孙女,怕是日后她要亲自教导了,否则日后如何能撑得起荣家的台面来?
“够了!”荣成忍不住地怒喝道。
荣裳听到荣成的低喝声,连忙止住了哭声,不过还是轻轻地抽泣着。
“老爷,裳儿当真是被冤枉的。”姜氏将荣裳心疼地搂在怀里,看向荣成说道。
荣成冷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我亲眼所见的有假?”
“老爷,您常年在外,华姐儿的性子您也是知晓的,她贪玩惯了,此次倘若不是她闯了祸,担心您责罚,又怎会演那一出?”姜氏忘了适才荣成的警告,又开始编排起荣华来。
荣成只是冷视着她,“你身为她的母亲,她如此贪玩,难道你没有过错?”(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