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觅见许慕宜一会儿发愣,一会儿又笑,忍不住道,“小宜子,你......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
许慕宜回过神,“没事。”
只是,眼底的笑意还是掩不住。
因为苏觅待会还有采访,两人约好休息的时候再见面,便各自分别了。
回到齐羽的时候,许慕宜心情很好,将钥匙还给前台的时候,她还笑着说了句“谢谢”,吓得前台一愣一愣,以为自己看错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阴沉女,成了这么副笑意嫣然的模样,搁谁也觉得害怕啊。
回去的时候,已经快下班了,许慕宜习惯性最后一个走,关电脑整理皮包的时候,她不经意间翻到那张一直藏在最里面的那张烫金名片。
她咬住下唇,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打出很长一排字,后面删删改改,只有两个字,“谢谢”。
发完这掐头去尾的短信,许慕宜的心就像被烫了下,又痒又麻。
也不敢去看会不会有回复,她将手机塞进包里,这才离开了公司。
许慕宜住的是老旧小区,大多数住客都已搬走,到了晚上,几乎就看不到人了。
因为没有路灯,时间又很晚了,她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明,就听到手机“滴滴”响了一声。
是条短信,因为未读,手机一直有提示。
她就给傅斯年发过短信,所以他回复了?
许慕宜心头一跳,顿住脚步刚想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距离很近,因为她突然停下,那脚步声在幽静的阴暗小巷,显得格外清晰。
许慕宜警惕的回过头,脚步声戛然而止。
夜色恢复死一般的静默,许慕宜心里却泛起一阵冷意,她拔腿就往小区跑。
身后,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距离更急,声音也更急更快了。
就在她终于摸到楼道口锈迹斑斑的门把手时,突然,有人紧紧抓住了她的肩膀。
许慕宜全身的血仿佛都要冲到头顶,心脏快得几乎要跳出来,她攥紧包用力往后挥去。
“是我!”
傅斯年清冽淡定的声音传来。
他扶住许慕宜砸过来的包,幽暗的眸子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的亮。
许慕宜一愣,重重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人跟踪,想抢劫我呢!”
傅斯年皱皱眉,就听许慕宜余惊未定的问道,“你....你怎么来了?来找我的吗?”
傅斯年沉默了下,淡淡道,“你没回消息,也没接电话。”
许慕宜微怔,她能理解傅斯年这是在担心她吗?
他倒是聪明,一眼就看出那简短的短信是她发的。
心没由来的怦怦乱跳起来,许慕宜抿了抿嘴唇,低声道,“手机刚放包里了,没听到。”
傅斯年没说话,只蹙眉看了看四周,“这里怎么连个路灯也没有。”
说完,他看向许慕宜,“你住几楼,我送你上去。”
神色淡漠,语气却不容拒绝。
许慕宜打开楼道口的铁门,带着他往4楼走。
两人都没发现,铁门合上后,陈均阴测测的脸才从黑暗中显露出来。
他胳膊里夹着一份港报,如毒蛇般的双眸还死盯着已经看不到人的楼梯间。
那个贱人,就是靠着这副模样勾~~引的傅斯年吗?
她今天穿着件白色短袖衬衣,黑色包臀裙,普通的工作服,从背后看着,却是正好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细腰。
她一直很瘦,又剪了短发,显得她脸格外的小,碎碎的黑发下,那双眼睛清亮透彻,整个人散发着往日从未有过的自信和精气神。
刚刚,她还对着傅斯年笑了,模样是从未有过的动人!
就像,她被那人压在身下,也会是这副模样。
想到这里,陈均眼里浮现一抹极其复杂的怨毒之色,似嫉妒、似怨恨、又似厌恶。
“贱人,真以为现在有他撑腰,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现在可是你先挑衅我的,别怪我不客气!”
他攥紧那港报,将它撕了个粉碎,这才冷笑着转身离开了。
安静潮湿的楼梯,许慕宜开着手机灯慢慢走着,傅斯年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两个人都没说话。
很快到了四楼,许慕宜指着走廊尽头处的黑锈铁门道,“我....我到了。”
傅斯年轻轻“嗯”了声,就听许慕宜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我家空间小,里面又挺乱的,就不请你进去坐了,谢谢你送我上来。”
这么一说,傅斯年反倒抬起头,笑了,“没关系,我不介意。”
说着,他大步走到门口,“正好,我口渴,想喝杯水。”
许慕宜在厨房手脚麻利的洗着一篮蔬菜,旁边灶台上,一壶水正在烧,发出盈盈的水蒸气。
客厅,傅斯年正安静的坐在沙发上,陪着宋庆珂看电视。
两人看的是一出年代久远的古装剧,女主正好又闯祸惹了事,引来一阵人仰马翻的骚动。
宋庆珂看着笑出声,口水也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许慕宜端着杯热水走出来时,看到的,正好是傅斯年拿着纸巾仔细而温柔给她妈擦口水的模样。
她原地愣了几秒钟,然后便是一阵滚烫的情绪涌上来,让她的内心如排山倒海般难以平静。
这个男人,永远能出乎她的意料,让她看不透,却又正中她的心。
宋庆珂注意到她,含糊的笑着喊,“水,小宜。”
傅斯年放下纸巾,抬眼看去,神情是少有的恬淡和温柔。
他接过水杯,却是先给宋庆珂拿过去。
宋庆珂笑着摆手,“你...你喝。”
傅斯年道,“阿姨先喝,温度正好。”
许慕宜走过去,又赶紧倒了一杯,“就一杯水而已,至于两个人让来让去吗?”
宋庆珂看过来,傅斯年也道,“你这人,可真是一点也不懂事儿!”
许慕宜一愣,宋庆珂笑着点头,“没...没....情趣!”
许慕宜无语,“得,我不懂事也没情趣,那你们俩就坐这里看电视,也别吃饭了。”
说完,自己倒忍不住笑了。
宋庆珂扯了扯傅斯年的胳膊,指着许慕宜往厨房走的背影,含糊道,“脾气...大了...”
她说话的声音奇怪,忽高忽低,断字也生硬,可傅斯年竟然听得懂,他轻笑,“女人就该有脾气,这样才不会吃亏。”
宋庆珂怔了下,然后重重拍了下他的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