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向北走了之后,苏言整个人像是被泄了气一般,无力地靠坐在墙边啊。她爱秦向北,但也怕他。刚才的对峙,耗尽了她所有的力量与勇气。苏言为父报恩进了秦家,五年来寄人篱下,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家务,还要受着秦夫人温晴的侮辱与责骂。在秦家,只有秦向北在的时候,她才能有片刻的喘息。秦向北的存在,与她而言,像是救赎。他护着她,她仰望他。苏言在秦向北面前,一向卑微。所以今晚的争吵是算五年来第一次,她强撑的不退让,打破了她们五年来表面上的平静。当一切归于平静,苏言慢慢被恐惧包围,今晚秦向北眼眸中的阴狠,她以前不是没有见过,但针对她,是第一次。之后的两天很平静,秦向北没有回来过,但苏言一直很忐忑,平静之下向来不是什么好东西。直到她出门,苏言看到商场外的大屏幕,上面是秦向北即将结婚的消息。至于他身边的女人,她认得。乔语柔!她只见过一面便记了五年的人。苏言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之前与她定下娃娃亲的秦琛。那人留下了一封信给她,那封信就是乔语柔给她的。秦家人发现秦琛离开的那天,这个女人趾高气昂的扔给她一张纸,挑衅的说,“他给你的信,但秦琛我带走了。”这女人就和秦琛消失了五年,今天是算是第二次看到她了。苏言无法再往前走了,她现在脑子乱的很,她不知道乔语柔怎么会突然回来,也不知道乔语柔怎么和和秦向北扯到一起,她现在只想离开这儿。眼中泛滥的湿润迷糊了视线,苏言没有看到横在她身前的手。“苏小姐,秦总让我送您去医院。”拦住她的人是秦向北的助理。苏言微红的眼里盛了怒气,忘却了这几天的后怕与不安。他想打掉她的孩子,去和别人结婚?她不同意!愤怒地拨通秦向北的电话,“你休想我拿掉孩子,这孩子我一定要留下,你也不能和别人结婚,你是我孩子的父亲。”秦向北给了她两天时间冷静,他没想到她还是这样胡闹,他很失望。片刻的死寂,苏言的恐惧开始回归,她听到电话里,男人阐述了一个事实,“孩子你留不住,还有,你僭越了。”她留不住,他的手段她最了解。她僭越了,他的事轮不到她管,他更不是谁的谁。只这一句,让她瞬间认清现实。她总是弄混,这风平浪静的五年,她一直自欺欺人地认为,他对她是有感情的,他们是相爱的。可事实是,她凭着臆想的爱,对他“恃宠而骄。”苏言缩成一团,哭着哀求,“秦向北,求你,我可以不要你娶我,但能不能留下我的孩子,我真的不能打掉他。”苏言蹲在大街上,抱着自己,泣不成声。电话里没有回应,她知道,他是恼了。“秦向北,我真的只是想留下我们的孩子,他也流着你的血,你不要这么残忍好不好,我会带他离开,我保证不会妨碍到你好吗?”不会妨碍到他?看来她还是不够了解他,“我从不留任何隐患。”从不留隐患。手机滑落到地上,苏言感到无力。她视若珍宝的孩子,与他而言,却不过是个隐患,她还能跟他说什么。苏言的抵抗虽然向来没有什么作用,但她一直很倔强,可他一句不留隐患,足够她放弃。被送去医院,被拿掉孩子,最后回到秦家,不过短短半天时间。秦家没有人会关心她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她在手术台上的恐惧、悲痛和恨。这半天也很漫长,苏言想了很多。她跟秦向北第一次见面,正好是秦琛离开那天。那天,乔语柔将婚书扔到她脸上,她赶到秦家时,已经是天翻地覆,秦家人遍寻秦琛不得,温晴将怒火发泄在她身上。“你这个丧门星!还没进门就害我儿子离了家,你全家都是害人精,你还我儿子!”温晴本来就不同意她嫁进来,现在更是生气,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甚至还动了手。秦向北回来的很是时候,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她解了围。苏言到现在都记得他那时候的样子,明明是匆忙赶回来的,发梢有些乱、西装扣子也散了两颗,但偏就发着光似的,迷了她的眼。她看到男人稳步上前,薄唇微启,低沉的嗓音格外好听。她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感觉扯着自己衣服的手松了,耳边聒噪的辱骂声也停止了。后来她住进秦家,一直忍气吞声地做着她该做的,也一直压着自己的感情。直到有天,他喝醉了,回来的很晚,他吻了她,她没有拒绝。男人身上酒气很重,熏的她也有些醉了,像做梦似的,然后一切都发生的很自然。苏言想,那就是原罪吧。走到现在这地步,她怪不得谁,是她越了雷池,爱上了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