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电话,心里莫名一阵兴奋。有意思,蒙小西,什么时候变得聪明了,懂得和我耍花招了。
拿出手机给那家旅店去了个电话,夜色很沉,老板不耐烦也是真的。他抑制住想要发出的脾气,一时的冲动只会让一切前功尽弃。
一番周旋,终于让老板相信了他。百分之百确定蒙小西就呆在那个偏僻的小镇。
不一会儿,那边又发来一段视频。视频中,蒙小西开着辆红色QQ车正行进在路上,从车前档玻璃隐隐能看见她那张小脸,不用想,都觉得美。
伸出右手想要抚摸上那张脸,视频却只是短短地几十秒,瞬间屏幕上就只出现一个三角号。
复又点开那段视频,仿佛一伸手就能将她抓回身边似的。默默地看了好几遍,手心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点燃一根烟,站在这午夜时分不开灯的窗前。脸上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这是她逃离自己身边这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得到她的消息。
就听见他在那边低低地哼哼:“蒙小西,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始终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将近两百平米的大厅显得空旷得很,那奶白色的欧式立柱显出朦胧的光。他那声低哼哼就仿佛有魔力似地盘旋在空气中,绕过那立柱,绕过那挂着无数水晶的大吊灯,余音未尽,让人感觉特别瘆得慌。
已经确定了她的去处,这下也不着急了。掐断了手中的烟,悠闲地走到大厅的一侧,那里靠墙放着一个几米长的大鱼缸。
鱼缸上面几条彩色的灯管,蓝色的背景图很是清晰地映衬出里面几条不知名的鱼,在假山和水草之间慢悠悠地浮动着,有那么一瞬间会让人以为它们根本是静止不动的。
大鱼缸旁边是一个相对比较小一点的椭圆形鱼缸,里面数不清的七彩斑斓的小鱼没有灯的映衬,倒是游动得很是欢快。
那男人先是往小鱼缸里投放了一些鱼食,接着从容地抄起一个小小的精致的铜制漏网,从小鱼缸里捞出两条正抢食的小鱼,轻轻地一扬手,丢进了大鱼缸。这一套动作做得很是娴熟,没有一丝的犹豫。
那两条小鱼头刚没入水中,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那大鱼缸里刚才还静静地游动着的几条暗灰色的鱼,就立马冲了上来,张开了满是尖牙的嘴,在昏昏暗暗的灯光下显得特别的狰狞而又恐怖。
可怜的小鱼还来不及挣扎,立马就被撕成了碎片。片刻就连渣也不剩了,水面一瞬间地响动后,又恢复了宁静。刚才一涌而上的那几条灰色的鱼,不!应该说它们就是传说中的食人鱼。又静静地呆在原地,一瞬间过后,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
只听见鱼缸边缘过滤器流水哗哗地声音,萦红色的灯管映出那水里一抹淡红的血色,渐渐的消失不见。
鱼缸那面大大的玻璃依稀映出了那男人的脸,天啊!那是怎样的一张脸。比女人还白晰的皮肤,浓浓地眉毛,深遂而又大大的眼睛,瞳孔散出妖媚的蓝色,嘴角始终带着一抹笑意。
很显然,那张脸是一种东西方的混合体,俗称混血。当然可能东方血脉在他的体内占据了上风。不过即使这样,那也是一张比女人还妖美的脸。
那双蓝眼睛看着小鱼被吞蚀掉的那一瞬间,发出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光芒。此刻的他生出一种莫名的兴奋,一种无法比拟的快感传遍了全身。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蒙小西,心里更是兴奋起来,仿佛又看见了她那瑟瑟发抖的发着白光的身体,就又生出另一种快感来。
耳边好像听见了她那令人兴奋地低泣声,此时突然有点急切地想见到她。
从衣帽架上取下大衣和围巾,最好是赶在天亮前到达那个该死的小镇,这样也好趁着夜色摸进她的房间好好地临幸她一番。
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属于她的那种独特的味道了,她那浅若幽兰的呼吸,因为害怕而微微起伏的胸脯。还有那如燕子般呢喃地叫着他的名字时的那种让人神魂颠倒的感觉,是啊!天知道自己有多么地想念。
出了旋转门,屋外的空气真真的冷啊!一阵北风吹来,刺骨的冷气直往脖子里钻,赶紧套上大衣,围上厚厚的围巾。
在院子西面的角落里,木制狗房里趴着一条大黑狗,当然,它也应当而且必须有一个非常洋气的名字——布莱克。
此时的布莱克听见动静,把头伸出来,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在夜色里滴溜转了一番后。大概发现是自己的主人,它并没有发出声响,乌黑油光的尾巴晃动了几下,又趴下养起神来。
花园里,那辆宾利车尾部正腾腾地冒着热气,司机早已经将车启动在等他了,暖气开得很足。看见他出来,司机赶紧把自己高大的身躯挪出驾驶室,毕恭毕敬地拉开后门。
他坐上后座,取下围巾,骂了声这样的鬼天气真是折磨人。
司机不敢接话,那扇厚重的电动铁门缓缓地开了,一踩油门,车子拐了出去,一路向着那个小镇奔去。
车子在路上急驰,在这漆黑的没有月色的夜里,那男人惨白的面容从车窗里微微地映出来,此刻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
而此时的小镇旅馆,夜色仿佛古老的无声电影镜头一般,优雅而又悄没生息地踩上那条通往二楼的木楼梯,迈着小碎步,再穿过长长地铺着腥红色地毯的过道。
镜头在过道的尽头停了下来,门框上显示着门牌号8216。
仿佛身后有人在催促似的,那镜头倏地一下子穿过那烫金的门牌号,镜头晃动了几下,差点绊倒。
那镜头定了定神,发现进门的地毯上卧着一只小京巴狗,本来熟睡的它突然惊醒,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发出绿油油的光。
那绿光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看了看床上的主人,主人那个熟悉的味道还在,就又放下心来,把头趴在前爪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又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