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一梵带着叶敏珊走进“和睦家”医院。坐落在半山腰上的一排排欧氏风格别墅从外表看起来更像住家地点,没有普通医院的影子。里面灯火通明,映照四周,环境优美,树木茂盛,鲜花怒放。一阵微风吹过,偶尔才能从里面嗅到苏打水的气味。偶尔有穿白衣服的医护人员经过,也很礼貌的点头微笑。
“这里,很美。”叶敏珊由衷的赞叹道。
“就算再美,也留不住转身即逝的生命。”
叶敏珊看着突然消沉的欧一梵。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心中装着多少沉重。
她伸出小手,裹住他的两个指头。欧一梵顿时感觉心里充满温暖,浑身轻松。
“我带你去看外婆。”看着他温柔的笑,叶敏珊深受触动,有种为他心疼的感觉。
来到房间门口,一股浓郁的异域风采扑面而来。深棕色立式家具装饰着镂空的浮雕,充满深沉低调的内涵。一张阔大的胡桃木床上铺着绚丽多彩的蚕丝被,边柜摆着的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花尽力释放着诱人的芬芳。
“外婆-一梵来看你了。”欧一梵弯下腰对着床上的老人轻轻的说。
老人慢慢睁开朦胧的双眼,四处搜寻来人。等目光聚焦到欧一梵身上,慢慢的咧开嘴微笑。
“外婆,你还认识一梵,真是太好。”欧一梵捧起老人枯瘦的双手亲吻着。
“哦,一梵,我的好孩子。外婆一直想念着你-”老人话音中带着美氏腔调。
叶敏珊慢慢走近才看清床上老人的样貌:大概七十多岁的夫人,微卷的银色发丝蓬松散开,肤色苍白,脸上爬满一道道沟壑,眼窝深陷,深灰蓝色的双瞳发着微微淡光。欧一梵的外婆是---
像是知道叶敏珊所想,欧一梵拉她到身边,解释道“外婆是个美国人。我在六岁的时候成为了孤儿,一直在福利院生活。十岁的时候被外婆收养带到美国学习,二十岁回国,外婆给了一笔钱我创业,才有我今天的成就。可惜外婆在六十八岁得了阿尔茨海默病,我全世界搜寻最好的医生,也没办法治好。最近外婆的记忆力严重受损,情况时好时坏,但无论怎样,她还记得我是她的欧一梵。--你不用害怕,你看她对着你笑呢。说明她很喜欢你。”
“我叫杰西卡--女孩,你叫什么名字--”老人慈祥的看着她。
“我叫--叶敏珊”
“漂亮的女孩。一梵,你从哪偷来这么可爱的天使?”
欧一梵浅笑不语。一种久违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坐我身边来,珊珊。你可知道你有多幸运,一梵是我最自豪的孩子,他还从来没带过女孩子给我看呢。看着你们男才女貌,天造地设--”
叶敏珊对这位美国妇人的中文水平由衷赞叹。本来想解释自己与欧一梵的关系,但看老人兴起,就没打断。
“一梵是我从福利院领养的,那时我刚好失去我的丈夫,来中国散心。第一眼看到他,瘦瘦高高的,一个人站在房檐下。我过去问他,在干什么。他回答:等着长大。当时我就流泪了,这么好的孩子应该受到更好的对待。带他回美国后,进入学校,科科都是A+。看着他刻苦学习,我知道他肯定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果然,回国仅仅十年,就创造出非人的成绩。虽然我得了阿尔茨海默病,也就是你们中国所说的老年痴呆。可是我并没有忘记我的孩子的点点滴滴,永远也不会忘记--”
老人讲得太多,累的深吸两口气。
“外婆,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再来看你,好吗?”
老人固执的摇摇头。
“外婆,珊珊也该休息了,你忍心这么漂亮的孙媳妇累坏吗?”
老人思索几秒,点了点头。“一梵,明天一定还要带着珊珊来,OK?”
“OK。”欧一梵亲吻老人的两边脸颊道了晚安,叶敏珊走过去深情的抱了抱老人“外婆,晚安,睡个好觉。”
老人慈祥的微笑着看他们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