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寒并没有进病房,一直在窗边徘徊着,心情特别的复杂。
三年过去,裴暮依然能轻易影响到她的情绪。她在他面前有点像个小丑,一直都被他牵着鼻子走。
骨气这种东西对盛寒来说,就是个可笑的代名词。人一旦跪久了,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站起来。
就像她,看到裴暮就像老鼠见了猫,有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纠结再三,盛寒还是准备进病房去瞄一眼裴暮,也算仁至义尽。
她以为他昏睡着,结果推开门就看到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眉眼之间都是寒戾。
盛寒瞬间竖起一身利刺:“你不要这样看我,你的病是老毛病,餐厅的老板说你之前也吐过血,别想赖我身上。”
她迫不及待推卸责任,深怕裴暮讹上她,毕竟这种事他是做得出来的。
裴暮若有所思地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沙哑着嗓子道:“给我倒水,我要喝水。”
喝水还敢这么嚣张,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盛寒倒了杯水,端起走到裴暮面前阴恻恻盯着他。少顷,她忽然捏着他的下颚直接把水灌进他嘴里。
“你……”
裴暮来不及咽,被水呛得咳嗽不止,一股血腥味又从嗓子眼冒了出来。以至于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唇上迅速凝了一层灰。
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抬眸怒不可遏地盯着盛寒。
盛寒毫不示弱地回瞪他,但其实心里很怂。论气场,她没见过能压得住裴暮气场的人。
这世上既有才又有貌的男人不多,裴暮能拔尖。
他这张脸是被上帝吻过的,因为五官立体而显得特别深邃,尤其是眉骨间,鼻梁高挺又俊秀。
世间千百万个男人里,也找不出半个这样的。如果不那么渣的话,盛寒兴许不会那么憎恶他。
两人对峙许久,盛寒冷冷问:“你硬把我叫过来做什么?有事说事,我没兴趣在这儿陪你耗。”
裴暮扬了扬眉:“盛小舞,好好讲话,在我面前就不要虚张声势,你几斤几两我心里没个数?”
盛小舞,是盛寒曾经在裴暮面前用的假名。可好笑的是,裴暮曾经说她这个名字很好听,跟她的人很配。
盛寒恼羞成怒,喝道:“我不叫盛小舞,别叫我盛小舞。”
“我喜欢这个名字,你当初战战兢兢在我面前把自己剥光,说你叫盛小舞的时候,很……可爱!”
“你他妈……”有完没完?
“嗯?”
裴暮冰凉又挑衅的眼神把盛寒半句话堵在喉咙,他知道她无法面对过去的自己,是故意的。
“混蛋!”
盛寒气得直接把杯里剩下的水泼在了裴暮脸上:“裴暮,你是不是觉得在我面前很有优越感?可你不觉得这很掉价吗?我毕竟只是你花五十万买来的玩物而已。”
“盛小舞!”裴暮一把扣住了她手腕,脸也沉了下来,“我很不喜欢你这张牙舞爪的样子,曾经你很听话的。”
“听话?”盛寒冷笑一声,又道:“裴暮,我记得我们只是买断了六个月而已。我对我的金主们都是这种态度,谁给我钱我就对谁温柔,你不知道我就是这德行吗?”
“金主们?”裴暮的声音冷厉了许多,“还挺多的,都有谁?”
“你管得着吗?你不过是我众多金主中的一个,我能抽空来看你一眼就已经算很给脸了,放开我!”
裴暮紧紧扣着盛寒的手,十分用力:“盛小舞,你把刚才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复述一遍!”
“放手!”
盛寒想挣脱裴暮的手,哪晓得被他拽得更紧,他把她往怀中一拖,她整个人就朝他身体撞去。
“嘶……”
也不知道撞到裴暮哪儿了,他疼得发出了抽气声,盛寒想挣扎着站起来,他却死死抱着她不让动。
这个姿势很别扭,盛寒几乎大半个身子都趴在了裴暮身上,他的双手环在了她腰上。
裴暮的心跳很快,呼吸也很粗,当然不是因为情/欲,而是难受,盛寒感觉他身体在瑟瑟发抖。
许久,裴暮像是缓过来了,勾起盛寒的脸捏了下,讥笑道:“告诉我,现在包你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