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有些凉,穆辰溪将满身酒气的女人丢尽车里,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掌,随手丢到她脸上,这才冷着脸吩咐司机,“走。”
“你带我去哪儿?”苏染染揭开帕子,露出一张被酒精熏地坨红的小脸,脸上带着抗拒,“我要回家。”
穆辰溪冷冷勾唇,闭上眼睛,不搭理她。
看着男人阴冷的脸色,苏染染握紧了拳头,再想起这一年来的痛苦折磨,心中一片悲凉。
他的冷酷无情,一年的牢狱之灾,让她的热情和青春洋溢早就消磨地干干净净。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再次落在这个恶魔手里。
“停车,我要下车!”
苏染染疯狂地开始拉车门,司机不闻不问,而身侧的男人则是无动于衷。
她咬咬牙,忽然跃身去驾驶座打开车锁,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车门就往下跳。
“穆总!”
司机一声惊呼,本想提醒男人一下,谁知眼角余光一扫,一道黑色身影竟然跟着跃了出去。
穆辰溪死死地抱住女人挣扎的身体,就地滚了好几圈才停在路边。
他眼底涌起一股汹涌的怒气,低吼一声,“你想死吗?”
路上鸣笛声四起,不时地传来司机的谩骂怒吼声,可男人充耳不闻,他一把扯起苏染染,粗鲁地拖着人丢上车。
“你放开我......”苏染染咬牙,恨恨地瞪着他,忍泪大吼,“穆辰溪,我已经落魄至此,一无所有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你要是想我死了才甘心,我......唔......”
她的愤怒被男人狠狠堵在了喉咙口,挣扎着发不出声音,只能被迫承受他凶狠至极的吻。
司机老脸一红,匆忙地打转方向盘,将车子停在一处寂静的路边,自己下车走远。
男人像是疯了一般,眸底一片血红,“依依成了植物人!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又是柳依!
她是无辜的。
可她无论解释多少遍,他都不信,甚至为此伤她至此,仍旧不曾善罢甘休。
苏染染眼底涌上浓浓的怨恨和讽刺,疯了一般挣扎着,“穆辰溪,你别碰我!你让我觉得恶心。”
她觉得他恶心?
穆辰溪眼底卷起一股滔天的风暴,冷笑道:“你都下贱到去夜总会陪酒陪睡了,还有比你更恶心的吗?”
苏染染脸色瞬间惨白,如同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她惨笑,眼底带着嘲弄,“连我这种下贱恶心的女人,穆总都这么迫不及待,你是有多饥不择食?”
穆辰溪的大手顿了一下,随即捏着她下颌,俯身咬住她唇瓣,阴冷道:“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你哭泣求饶的样子。”
“你!”
苏染染扬手想打他,双手却被人举向头顶死死扣住。
她反抗无能,只能无助地承受着,如同置身于暴风雨之中的一叶扁舟。
穆辰溪,如果想为柳依报仇,你为什么不干脆弄死我?
你这样冤枉我,践踏我,是非得要逼着我恨你吗?
心里的恨意卷着悲痛,让她几乎无法喘息。
穆辰溪凝着她眼底的恨意,心脏狠狠震动着。
她凭什么露出这种表情?
她害得依依成了植物人,如今这一切,都是她活该承受的!
她怎么敢露出这种怨恨的情绪?
“苏染染,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男人恨不得弄死她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眼前陷入了一片昏暗。
......
热!
浑身好像被放在火炉里烧烤着,烧得她几乎快要虚脱。
呼吸之间都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耳边不断有人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苏染染紧紧蹙眉,挣扎着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迷迷茫茫的雪白。
“她就是那个害了穆总心上人的苏家大小姐啊?”一道陌生的女音在头顶响起,苏染染本能地僵了一下。
她凝滞的眼珠子动了一下,又赶紧闭上。
刚刚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小护士,而她对面的那个中年女人——是穆家的佣人李嫂。
“什么苏小姐!小刘,你是不是忘记这床上躺着的,是个进过监狱的犯人了?”李嫂尖锐的嗓音如同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一刀一刀割在她心口。
苏染染蜷缩在被子里的小手紧紧握起来,紧紧闭着眼睛装睡,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存在一般。
小刘:“她也真是够变态的,就因为爱而不得,就把柳小姐推下楼梯成了植物人。哎,就是可怜了穆总,等了一年多了,医院公司两头跑,心上人到现在也还没醒!”
苏染染心口发紧:他守着柳依悉心照料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正在牢里受尽折磨?
这时,李嫂嘲讽道:“这害人精,就应该把牢底坐穿,真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还要把她弄回来?”
小刘眨了眨眼睛,“肯定是为了报复呗。瞧,人这不是躺进了医院吗?”
“呸,真是活该!”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恶意中伤的语言有时候比任何刀枪棍棒都来得伤人。
她没有害柳依,她也是受害者,为什么全世界都在责骂她?
苏染染的睫毛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她不断地在心里说服自己冷静,可却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咿?她醒了!”护士小刘指着满脸泪水的女人,将李嫂的注意力引了过来,“既然醒了就赶紧滚吧,还在这儿装什么睡啊?”
这语气,刻薄至极。
苏染染恍惚着坐起来,声音沙哑,“穆辰溪呢?”
“他当然是去看柳依小姐了。”李嫂讽刺得剜了她一眼,狠狠推了她一把,“难不成还要守着你这个杀人犯?”
话音刚落,病房门忽然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