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月眉头一皱,问:“买的什么护肤品这么贵?”
“唉呀,不就是那些牌子吗,姐,我明天都没钱吃饭了,你快转点钱给我吧!爸爸最近身体不太好,我都不敢告诉他……”白云朵当然不敢说她买的是S家的护肤品,不然准被她姐骂。
“白云朵,这是最后一次,你要记住,我的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以后你再乱花钱,就自己看着办。”白云月考虑到父亲的身体,不想让他操心这些事情,只好妥协。
她打开手机,看了下账户里的余额,转了一千块给白云朵,并发了一条微信给她:“我只有一千块。”
她知道不能纵容她,可是她有什么办法,从小,妹妹要什么,父亲就给她什么,以致于白云朵认为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白云月即使知道这是父亲种的因,可是他最近身体不好,她无法硬起心肠让父亲为了妹妹的生活费再去操劳。
她望着夜空,依旧暗沉沉的,像是随时会压下来般,压得她心口发闷。
林荫道两边的法国梧桐叶子被秋风吹得簌簌抖动,更给这夜色平添了几分萧瑟。
白云月微缩着身子往前赶路,没留意周遭。
有个人影忽然从拐角走了出来,白云月脚下赶紧一滞,差点撞上人。
“云月,你去哪了?”人影的轮廓在路灯下逐渐清晰,是她的男朋友高宇恒。
白云月拍了下胸口,说:“宇恒,是你啊,吓到我了……我刚从学生家里回来。”
“我刚才看到有辆奔驰车送你回来。”高宇恒眼神古怪。
白云月没多心:“是学生的家人要过来这边,顺路送我回来。”
高宇恒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回宿舍了。”白云月搓了搓手臂,风可真大。
“嗯,你回去吧。”高宇恒点点头。
白云月朝他挥手,快步往宿舍楼方向走去。
高宇恒站在街灯下,半边脸隐在黑暗中,眉目深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高宇恒研三,也面临着毕业择业。
事实上,他已经在一家集团公司实习了一个月。他曾想,如果他当初没去这家公司实习,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看着白云月逐渐远去变成模糊黑点的身影出了好一会神,沙沙的风吹树叶声唤回他的神智,他想起了家里的父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亲,朴实愁苦的母亲,还有两个快要上大学的弟弟妹妹,终究是叹了口气,转身朝着与那愈来愈模糊的身影的相反方向走了。
白云月回到宿舍,身子暖和了,这才觉得高宇恒刚才的反应似乎有些奇怪。
不算不知道,他们两已经有一月未见了。一个月前,他说他找到公司实习了,后来,他越来越忙,偶尔周末她不需要去上家教课想约他见面的时候,他都说在忙,微信也回复得少,从前他还会发语音,现在都是打字,嗯,哦,似乎忙得只能发单音词了。
白云月没多想,知道他们研三确实很忙,论文、实习,她也是快要毕业的人了,知道这个阶段有多忙。
白云月笑着摇了摇头,拿起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准备再看会书的时候,苏子衿回来了。
她双颊绯红,双眸像汪了水般含羞带怯,嘴角带着娇羞的笑意。
白云月好奇的看了她几眼,挤眉道:“看来某人是去约会了,快如实招来!”
苏子衿不好意思看她,又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脸又红了几分:“他刚才来找我了。”
白云月知道苏子衿有喜欢的人,之前那人似乎一直没表态,看今晚的情形,两人的关系应该是更进一步了。
“对了,你今晚给小宸上课上得怎么样?”苏子衿问。
白云月笑了下,说:“还行,现在的年轻人真有个性,是不是富家子弟都这么有个性?”
苏子衿想到什么,温柔一笑,说:“也不是,他就很成熟稳重,可能因为小宸在家里最小,大家都宠着他。”
白云月听出她说了两个“他”,扬眉道:“他跟骆临宸有关系?”
苏子衿抿唇一笑:“他是小宸的哥哥。”
哦,原来是那位二少,原来骆先生刚才是来找苏子衿。
成熟稳重?白云月觉得这个词似乎不大贴切,说是气势迫人还更符合。
情人眼里出西施,白云月了然。
两人又聊了一会话,苏子衿去洗澡,白云月继续看书。
周三,白云月按时去骆家给骆临宸补习。
连续一个月,白云月一周去三次,倒是没有再遇到那位二少和那个热情的司机。
班里的同学已经开始在找实习单位了,白云月也不例外,她是国际贸易专业,英语八级,法语C1,专业知识扎实,每年都拿奖学金,履历很漂亮,投出的简历大多都有了反馈。
她筛选后留了三家大公司,分别约了面试时间,层层面试之后,她最终选择了盛世集团。
盛世集团是本市三大龙头公司之一,家族企业,听说这代掌权人才三十来岁。
白云月是从苏子衿口中得知的这些消息,苏子衿也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她还有个姐姐和一个弟弟,但在她身上丝毫看不出豪门大小姐的骄纵和任性,反倒像一个楚楚可怜的邻家女孩。
白云月无意打探别人的家庭,从没问过她关于她家里的事情。
白云月顺利进入盛世集团国际贸易部实习,带她的人叫宋若,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主管,常年穿着黑色套装,做事一丝不苟,对新人颇为严苛,经她手的新人要么顶不住压力自动离职,要么快速成长迅速融入岗位。
实习期间的工资很低,白云月不仅要负担自己的生活费,还要负担白云朵的,所以骆临宸那边的补习她不能停,时间改为周六日两天,每天两个小时。
实习和补习加一起,让白云月觉得压力倍增。从小到大,越是困难的事情,越是能激发她的韧劲,实习压力很大,但她还是顶住了。
一个月后,同期进来的八个人,最后只剩下三个人,都是建京几大名校的学生。